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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美信: 艾未未“抄袭”的个案分析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艾未未“抄袭”的个案分析

程美信

说明:朱苓博士对艾未未艺术作品涉嫌“抄袭”的质疑指证,这本是艺术史论学者的分内工作,如果没有弄错的话,朱苓是德国柏林艺术大学艺术理论系博士生,有鉴于她对艾未未的“抄袭”指证和“炒作”指责的数篇文章里,完全有失研究者的严肃态度,甚至缺乏当代艺术的起码常识。下面就朱苓《若有雷同,纯属巧合?——艾未未作品一览》一文里,被她认为是“雷同”塔特林《第三国际纪念塔》的艾未未作品《光线喷泉》进行个案分析。

朱苓博士《若有雷同,纯属巧合?——艾未未作品一览》文章如下:

去年段炼让我写一篇关于中国艺术家抄袭/模仿西方艺术家的文章,我在文章里区分了几种不同形式的抄袭/模仿。一种是暗中抄袭/模仿,稍做修改,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如蔡国强的《撞墙》模仿博伊斯的《狼群》)。 另一种是公然的抄袭/模仿,抄袭/模仿者公开承认他的榜样是谁,美其名曰是用当代手法“演绎”,仿佛这样就能将他挪用他人劳动果实的行为合法化(如缪晓春 “演绎”米开朗基罗)。还有第三种情况,很多朋友称之为 “撞车”,也就是说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纯属冤枉。但我个人认为,即使当事人确实是无心,那也只能说明两个问题——1. 他对美术史了解不够,自己在炒别人的剩饭都不知道 2. 他的作品概念太简单,太容易被别人想到。这样不管是有心无心,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即当事人是位二流艺术家。

我上一篇关于艾未未的文章《艾未未——中国艺术的悲剧》,很多朋友批评我攻击艾未未本人太多,讨论作品不够。这个批评我接受,所以今天再开个话题,希望能和大家讨论讨论艾未未的作品。(不过话又说回来,上一篇文章批评我的朋友,没有一个回答我的问题,即艾未未的“茶房”比德国的圣诞美食“蜂蜜蛋糕房”高明到哪里去。)艾未未的 “艺术”作品,涵盖了我在上面所列举的三种情况,下面有图为证。至于这些“雷同”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只能请各位朋友自己定夺。如果都是有心的,那说明艾未未创作“取材很广”,连个足球模型也不放过;如果都是无心的,那我只能说艾未未是中国艺术最冤的冤大头。

(相关资料图片http://blog.artron.net/space.php?uid=427845&do=blog&id=714354)

本人的分析如下:

首先,必须从艾未未及其具体作品出发,尽管他的作品不全是优秀出色,甚至部分作品糟糕稀烂,但不能忽视他是位爱折腾的好玩家伙,他像所有设计师一样,对结构与材料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折腾兴趣,如艾未未的“家具”系列作品,它们说明了他对摆弄结构的迷恋,他进行拆解、置换,翻来覆去全是好玩而已。此外,不否认艾未未对艺术史内部线索的窥视,但要说他是在抄袭他人作品则不免误会。在此,本人无意为艾未未作艺术上的辩护,但对他的不实指控也不能视而不见,因为这本是一个艺术常识问题,并非艾未未的作品有什么了不起。

“第三国际纪念塔”是塔特林于1919年完成的设计作品,如果这座纪念塔建成,它将是400多米高的钢架玻璃建筑,比十年后建成的纽约帝国大厦(120层,高318米)高上百米,后者在上个世纪70时代一直保持着世界最高建筑的纪录。这些还不算,这座螺旋式建筑内规划有集会、报告等场地,集电报、电话、无线电为一体的信息中心,有对外发布新闻、公告和宣言的无线电通讯装置。更不可思议的是,第三国际纪念塔采用了动力机械,按年月日、时分秒,使整个建筑不停地转动,它代表了当时苏维埃共产帝国的政治理想,象征着压倒资本主义文明标志的埃菲尔铁塔。它和苏维埃宫均是共运史上两座“巴别塔”,因为它们的设想过于伟大成为建筑艺术史上两个“纸上谈兵”作品。

关于艾未未的《光线喷泉》装置作品与塔特林的“第三国际纪念塔”设计模型,它们在造型构成上几乎是百分之百的雷同,但以此就简单地判定艾未未抄袭塔特林的《第三国际纪念塔》作品,可能面临一个巨大的认知误会。首先,稍有艺术史知识的人一定清楚艾未未《光线喷泉》的出处,没有人能够把塔特林的“第三国际纪念塔”据为己有,或者说对其进行抄袭剽窃完全是徒劳的。为此,艾未未也没有避讳《光线喷泉》借鉴了塔特林的“第三国际纪念塔”,但只是把它当作创作的材料语言。当代装置艺术有别传统艺术,它的开放性就是将一切现成品进行解构与重置,使它们在相应语境中生效,不再是传统意义的演绎和修改。最鲜明的例子如杜尚的《L.H.O.O.Q.》在《蒙娜丽萨》复制品上涂鸦一样,算是对古典主义艺术的一个戏弄式回应。同样,艾未未的《光线喷泉》利用“第三国际纪念塔”这一蕴涵的材料信息,对共产国际、社会主义、斯大林、塔特林开了历史性玩笑,使象征着“第三国际纪念塔”这一充满宏伟理想的建筑,成为一个日常休闲的景观装置。

可以说:怀疑艾未未《光线喷泉》抄袭塔特林的作品,简直是疯狂的联想。同样,朱苓对艾未未一系列作品的抄袭质疑,全然建立在作品与作品的表面形态上,如《一吨茶》、《永久》、《球》,完全忽视作品的材料语言与外部语境。如她指证艾未未《永久》是抄袭Rauschenberg的自行车装置,不考虑到自行车只不过是一种艺术材料,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别说Rauschenberg 1998年的作品,早在达达主义艺术那里,日常现成品作为艺术材料就已司空见惯。如果不尊重它们在相应语境下产生的特殊意义,仅仅甄别它们是否“抄袭”或“撞车”便变得毫无意义。

很显然,朱苓对《光线喷泉》的甄别,完全忽视了作品相应的外部语境关系,而这正是《光线喷泉》生效的根本基础。也就是说,按朱苓的判断,杜尚的《泉》是抄袭那个陶制便池的设计者,因为抹去美术馆特殊场景和艺术史线索,《泉》的意义几乎根本不存在,仍然是一个男人的小便池,在朱苓看来是一起抄袭他人的产品设计事件。

对照朱苓的两种可能结论,所谓“1、他对美术史了解不够,自己在炒别人的剩饭都不知道。2、他的作品概念太简单,太容易被别人想到”。实际情况却完全相反,一是艾未未对现代美术史太了解,至少对“第三国际纪念塔”及其背景历史极为了解;二是《光线喷泉》不是什么简单概念,它需要观众在对塔特林“第三国际纪念塔”有所了解的基础上,才能明白其中的艺术意义,根本不存在“撞车”“不撞车”一说。

那么,依照朱苓女士提出的“抄袭”、“演绎”、“撞车”三个指标,艾未未的《光线喷泉》跟抄袭无关,更不存在为掩饰抄袭而美其名曰的“演绎”。仅仅把“第三国际纪念塔”当作一种装置艺术的语素材料而已,关键在于它传达出另一种历史意识和观念立场。

最后,希望对当代艺术有兴趣,特别打算研究和批评它的中国专家学者,你们能不能开动脑筋去对待艺术?总不能老是“看舍是舍”的甄别方法,那样艺术作品只剩下美与不美、像与不像、真与不真的表象了。可以说,没有开放的心态和探索的精神,涉足当代艺术是一种视觉损害,对自身的健康和别人的艺术均无好处。

―――――――――――――――――――――――――――――――――
朱苓简介:http://xinu.jinbushe.org/index.php?edition-view-1372-2.html

转自:程美信评论空间(http://blog.99ys.com/html/55/1055.html)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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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拾英 / 乐韵书香 / 栗宪庭/章诒和:艾未未是一个有创造性的艺术家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艾未未是一个有创造性的艺术家

    栗宪庭 章诒和

    1957年夏季,高瑛怀孕了,她准备堕胎,因为她与艾青的事实婚姻,已受了许多批评和严重处分。可艾青坚持要这个孩子。他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作品,也许是一个杰作。”(《我和艾青》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第29页)

    这个孩子起名艾未未,也真的是个杰作——我们有充分的理由说:艾未未是个有创造性的艺术家,而且还是一种有爱心、良知和社会责任感的艺术策展人和社会活动家。

    初知艾未未是在1980年的“星星”美展,看到他画的几幅水乡油画。画面是常见的水乡风景,民居和河道用很轻松的线条勾勒出,尤其色彩处理,不是常规的写生路数,倒象传统中国文人画先勾线然后染色的方法,但也不“随类赋彩”,更无视画面物象的结构,而直接使用大笔触随意涂抹了数道谈谈的蓝色。他的胆大和随性,以及寻求中国绘画元素的转换,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艾未未去了美国,便不再知道他的消息。直到九十年代初、中期,由于都与“东村”的艺术家来往密切,才知道他给予了那些艰难的艺术家很多帮助。他还自费出过黑、灰、白三本有关东村和其他艺术家的作品介绍,尤其是东村的那些行为艺术,都是最早刊载于这三本画册的。实际上,当时的整个中国艺术形式还处在严冬时期,马六明、朱冥就是那时因行为艺术而被抓捕的。艾未未那几本小册子,无疑起到大家相互交流和鼓励的作用。同时,九十年初中期的行为艺术资讯,也是通过这几本画册,最早免费散发到很多西方美术馆和批评家手中的。“才智透天机,论豪侠谁与齐,低头常有千般计。”此后的艾未未涉猎广泛,并以艺术策展人,艺术推广人,社会活动家,建筑师和艺术家的多重身份,一直活跃在中国和国际艺术界。

    艾未未与瑞士艺术收藏家西克创办的年度新锐艺术家奖项,广邀国际和国内艺术批评家评选,虽然我们不认为它对中国当代艺术发展有多广泛的影响,但是,起码对中国当代艺术更广泛地走向国际,以及扩展对中国当代艺术评判的视野,都起到了参考的作用。特别他与荷兰已故策展人汉斯合作创办的艺术文件仓库,推介了不少当代中国新锐艺术家,在近十余年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上,起到不可忽视的推动作用。与此同时,他创立的艺术空间,连同他为艺术家设计的工作室,都成为草场地艺术区最早的拓荒之作。如今草场地成为京城最活跃的艺术区域之一,无可否认:是他起到了一种旗帜性作用。另外,他还在海外做过不少中国当代艺术的推介工作。2007年,他在瑞士国家艺术博物馆策划的中国当代艺术展览《麻将》,是中国近十余年当代艺术在海外较全面的呈现。这对欧洲艺术界了解中国当代艺术的阶段性状况,无疑起到了架桥铺路的作用。

    艾未未设计过不少建筑,当然大家都知道:艾未未是奥运会场馆鸟巢的艺术顾问。值得强调的是,他凭借最直接对材料的认识,把中国传统建筑材质的灰砖和红砖,以传统极繁的砌法,与现代水泥混浇的方式相结合,营造出一种明确的传统极繁肌理和现代极简造型的视觉气氛。此后作为一种艾未未式的建筑风格,让他在国际和国内建筑界享有不小的名声。尤其是艾未未设计的《金华驻京办事处食堂》的餐厅,先用水泥压力板和玻璃裁成墙的厚度,然后把这些裁好的水泥压力板和玻璃,组合成不规则的外墙体,直接解决了采光等功能问题。内部的隔墙和家具等,也都采用了同种材料的不同方式的组合。艾未未这种寻求廉价材料和简便的建造方式,在疯狂和奢华的城市化进程中既是独特的,且带有启发性。

    艾未未作为艺术家,深受杜尚和博伊斯的影响。放眼望去,二十世纪初、中叶以来,世界现代艺术的发展,几乎没有人不受惠于这两位艺术导师的了。作为当代艺术与传统艺术的最大区别,就是这两位导师彻底改变了艺术家的手艺人角色,而让艺术家成为公共知识分子。具体而言,智慧和思想性,文化和社会事件的针对性,方式上的揶揄、刺激、反讽模仿,以及日常生活中现成品的挪用和演绎等等,都是直接来源于日常生活本身的启发,站在公共生活中人的生存状态立场上,表达一个艺术家的感受、爱心和自由意志,而非沉湎于传统文人的孤芳自赏,更不是作为一个手艺人津津乐道细枝末节的技巧。无论艺术的社会立场和爱心,还是视野和方式,近一百多年当代艺术积累的新经验,都是对传统艺术语言极大的拓展与挑战。所以,如果离开当代艺术在近一百多年建立的这种基本准则,就根本无从评价和了解艾未未及其所有当代艺术的革命性发展。

    在艾未未最招致一些非议的作品中,是那些“戏仿”西方美术史名作形态的作品。如他的《喷泉灯》(Fountain of Light,首次展出在英国的 Tate liverpool)。戏仿的作品是苏联艺术家Tatlind的《第三国际纪念塔》,Tatlin分别在1920年,1924年,1925年做过三个《第三国际纪念塔》的模型,高5或者6米。其中心结构体是由玻璃制成的一个立方体和一个圆柱体组成的核心,建筑内部还有很多功能性的设计。建成后将比当时世界最高318米的纽约帝国大厦还高出一倍。这个纪念塔最终没有建成,但其方案及模型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建筑方案实际成了共产主义运动的雕塑,并成为现代艺术运动中结构主义和功利主义精神的标志。艾未未“戏仿”的作品《喷泉灯》,做成了一个由钢结构和水晶玻璃构成的大型彩灯,高七米,底座直径六米,比《第三国际纪念塔》模型还高大,幽默而发人深省。对艾未未这件作品的意义和解读,首先需要借用对Tatlin《第三国际纪念塔》的解读,或者说艾未未的《喷泉灯》,与Tatlin的《第三国际纪念塔》,由于它们在美术史和国际共运史中构成了一种上下文关系,所以,让人看到的是这两件作品以及与这两件作品相关联的社会含义。艾未未的《喷泉灯》彩灯和喷泉的形态,令我们直接联想的是中国城市化进程中诸如“灯光工程”“广场喷泉”的一种映射;或者说,两件作品让人看到的是对国际共运一前一后浮夸的讽刺。

    使用不同的材质和不同的体量,在不同的环境里,戏仿或者叫滑稽模仿、反讽模仿艺术史上的名作,利用美术史及其相关联的社会情境的上下文关系,在新的语境中以构成新的含义,早已成为近百年现代和当代艺术的一种语言模式。诸如杜尚在蒙娜丽莎嘴上画两撇胡子的作品,就是首先模仿蒙娜丽莎这件名画作为蓝本,这件作品所演绎的含义才能成立。六十年代美国波普艺术中此类作品更是数不胜数,诸如罗伊·里奇滕斯坦的《杰作》,就是选择上世纪五十年代流行于美国的漫画形象作为仿照对象。安迪· 渥霍的32幅仿照坎贝尔浓汤罐头和仿照梦露照片的系列丝网版画,更是家喻户晓。到了本世纪八、九十年代,国际艺术和摄影界形成一股摆拍风潮,而在这个风潮中,把艺术史名作作为戏仿对象的作品比比皆是,中外艺术家多有涉足。在艾未未的作品中有不少此类作品被指为抄袭,实在是一种对美术史的无知。艾未未的《一顿茶》(展出于日本MORI)的戏仿对象,是Johannes Stüttgen等人用100公斤蜂蜜做成的立方体的《不是艺术品/商品!》。其实,那100公斤蜂蜜的立方体,用来纪念博伊斯,谁都知道这本身就是来自博伊斯著名的《工作场中的抽蜂蜜泵》和《油脂椅子》。油脂和蜂蜜挽救了在战争中负伤的博伊斯,所以博伊斯用蜂蜜和油脂做了《工作场中的抽蜂蜜泵》和《油脂椅子》,尤其是《油脂椅子》作为一个带斜面的立体造型,才启发了Stüttgen等人用100公斤蜂蜜做了一个立方体以纪念博伊斯,所以,两者之间在造型和材质方面才能够形成一种上下文的关系。艾未未的《一顿茶》,玩的也是材料和体量的置换,只是,茶的材质和一吨重形成的大体量,给观众带来的含义就发生了变化。就如同100公斤蜂蜜象征的博伊斯精神,而一顿茶对于中国人的含义是什么?两者之间一定会形成一种对比和新的联想。

    事实上,艾未未一直期望从中国传统材质和中国传统结构的转换中寻求新的意义,他尤其迷恋中国传统家具的红木材质和榫卯结构的感觉。他做的红木足球模型《预言》(Divina,大的直径两米五十公分,小的直径一米七十公分,展出地点日本MORI和慕尼黑HAUS DE KUNST),该作品以红木为材质,以极其精细的制作,超大于真实足球直径十倍或数倍的体量,给人一种既荒谬又有某种真切的感觉:中国人对足球的超级迷恋,以及对中国足球的极端失望,心理上有种把足球这项体育运动与国家是否强大挂钩的倾向。但艾未未的“足球”,由于类似中国传统家具的精工细作和超大的框架,却给出一种足球的力量感与红木家具的精巧感觉之间的巨大反差。艾未未同类作品还有那个著名的红木中国地图,以及戏仿极简主义艺术家Sol LeWitt1991年那件象廊子的作品等等,与极简主义同样,艾未未在这些作品里,在乎的就是材质和结构,只是他通过戏仿,让人集中观看的是中国传统材质与独特榫卯结构的美感。

    最近,在美国大都会展出的《生肖兽头》(Zodiac Heads)戏仿的是圆明园西洋建筑海晏堂十二生肖的喷水雕塑。圆明园这组西洋建筑被毁,以及兽首的丢失的故事已经家喻户晓,尤其是由中国公司耗费巨资从西方买回后,尽管几乎所有文物专家都认为该兽首买的物非所值,但是所造成的超级爱国新闻,实际成为这家公司最好的广告。正是基于此,艾未未戏仿了这组兽首,而且所有兽首全部采用铸铜和鎏金的奢华制作,并以三米多高即超出原兽首十倍左右的尺寸面世。当巨大的金灿灿的十二个兽首矗立在人们面前时,给人的感觉是:以奢华的制作,给兽首的“爱国买卖”开了一个玩笑。有趣的是这个故事尚未完结,如果美国著名的大都会博物馆收藏这组作品的话,艾未未等于把本来不是按照中国审美系统雕刻的生肖兽头,复制一套卖给老外,而且他们还得花大价钱。那么,中国公司耗费巨资买回被掠夺去的兽头,与艾未未戏仿兽头卖给老外赢得巨资,哪个更爱国?哪个更有智慧?

    当然,艾未未最让一些人恼火的是他一系列行动,其实,在我们看来艾未未压根儿就不是一个政治家,尽管他的行为包含政治因素,但那是艺术,行为艺术或者事件艺术。况且行为艺术本质就是自由的生命活动,行为艺术的创作也往往超过人们对常态生活的一般理解和感官承受。这样就会很自然地与国家意识形态生出一定程度的疏离感和紧张性,甚至带有诋毁,反叛,对立色彩。所以,我们在这里要郑重地说:政治是有纲领、目标和有组织的活动,但艾未未的行为或者他策划的事件不是政治活动,而是基于表达一个个人的情绪和感觉为目的。艾未未的行为或者事件所具有的公共性质,使他的这类作品具有了一种创造性。说清楚这点,我们有必要简单梳理一下中国的行为艺术发展脉络。中国的行为艺术发展大致经历了四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1985-1987年,文化批判热是当时社会的整体气氛。那时的行为艺术多采取在长城、十三陵等具有文化标志的地方,采用包裹自己的方式来表达文化对个人的束缚。第二个阶段是1990年代初期,以事件性和波普性质为特征,和当时的消费文化和商业文化相关联,包括摇滚、流行歌曲、绘画都有这种波普性质,带有一种政治反讽性。诸如艺术家扮演雷锋做好事,以及给矿工送毛巾等模仿毛泽东时期社会行为作为特点。第三个阶段是1990年代中期,一些艺术家聚集在北京长城饭店东边麦子店的地方,大家称它为东村。东村的艺术家以行为艺术知名,作品特别强调使用自身的肢体语言,多以自虐为特色,来表达生存的艰难。第四个阶段则以艾未未的行为和事件艺术作为标志。这个时期鲜明的特点,与此前仅仅在艺术小圈子里探索截然不同的,是它的社会公共事件性质,强调与特定的社会语境相关联,强调爱心与社会责任感和对社会的批判性,强调与公众的交流。所以是艾未未把中国当代艺术的内部探索真正推向社会,推向公众,让公众理解并参与他的——也是与当下人的生活密切关联的当代艺术。这也同时使他的行为或事件艺术,形成了自己的语言特色。他还深知中国社会空间的变化———网络世界的出现,并善于利用公共媒体尤其是网络世界,这使得他的行为或者事件艺术,具有了创造性的标志——“网络标题党”的特色。每一个行为或事件都有响亮和容易记忆和流传的特征:《公民调查》——汶川地震死亡学生的调查名单。《七一罢网》——2010年七一号召网友罢网一天。《老妈蹄花》——用手机及时记录自己被别有用心的人暴力伤害等等。总之,他的作品通过对社会事件的关注,通过表达自己的爱心和愤怒,以及反抗的态度和无畏的精神,并与广大网友达到了共识、共愤和共爱。

    毫无疑义,艾未未近几年的言论、作品尤其是行为,不但显示出其特有的语言特征和力量感,而且通过他的作品,也向社会和公众昭告了当代艺术对人当下生存状态关注的基本姿态。

    为什么要这样做?艾未未写于1978年1月4日的一封信里,做了最好的诠释。他写道:“(过去的)回忆是无穷尽的,它像毒蛇一般侵蚀了我们幼小的灵魂。但我们并没有因之而死亡。相反,我则要求自己活得更好一些!二十年来,愚蠢,无能,无知,软弱……如今略有清醒。活着,要自己主宰自己,要有目的的生活,要走自己的路。”

    说这话,他21岁。

    2011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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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不久去纽约,有幸欣赏了艾未未的兽首雕塑组。我当时还想,怎么一点也不像中国雕塑,闹半天还有这些故事。
    • Fountain of Light
      • 第三國際紀念塔
    • Ton of Tea
    • Divina
    • 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冠以艺术家头衔的流氓,还经常剽窃别人的创意罢了。
    • Zodiac Heads
      • 界个跟圆明园的12生肖铜兽太象了点儿
    • 个人感觉:艾未未就是在糟蹋东西,包括他自己本身. 说明一点. “鸟巢”的中方主设计师是李兴刚, 什么时候艾未未取得的建筑师资格的? (同样的例子, 奥运会开闭幕式是张艺谋的作品, 斯皮尔伯格也是顾问,但实际上和他没什么关系吧.)
      艾所谓的艺术基本是在模仿,但确实很有钱(所用材料都花费不少).
      • 看来你对鸟巢的设计有误区。鸟巢的设计是由瑞士的建筑事务所Herzog & de Meuron firm完成的,国际公认的与鸟巢涉及有关的人物有三个人,Jacques Herzog,Pierre de Meuron,Ai Weiwei,艾未未是以artistic consultant的身份参与的,至于你说的中方主设计师,没听说过。。。
        • 您没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 反正俺不相信在建筑设计上的贡献, 艾会比李兴钢的大. 至于国际公认...呵呵.
          • 得了什么病?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奥运,什么病

            艾未未

            这两天进了两次城,耳边堵着出租司机的不绝的怨言,车窗外一路看去,竟是一片悲凉的景象。

            名目繁多的安全法规,连进村子里都要通行证。满世界的“反恐”,搞和美帝国主义没有两样,或是有过之。在反恐名义下的警察国家,已经是对和谐的公民社会的 最大威胁。世界上,任何类型的恐怖主义的胜利,除去对生命和相关价值的伤害,更是对社会公众心理的威胁,对平民百姓和平生活品质的干预,这才是野蛮和落后。

            在国家名义下,有多少公民的权利将受到进一步的侵害,百姓在为“国家的利益“付出怎样的代价,是评价鉴别公民国家或是集权专制的根本。

            多少年来,嚷嚷着文化和创意,奥运会相关的设计,使出了共和国吃奶的力气,因为这是难得的国家的面子,是人都要面子的。哈哈,这次丢脸是丢大了。是骡子是 马牵出来溜溜,这是为什么透明和公开是这样的好。与奥运有关的所有设计,从北京的市容装扮、出租车、富娃、祥云、火炬、旗帜、招贴、服装、标识、运动项目 符号、字体、颜色、图形、历经数年专家簇拥,花去银两无限,其结果和品质终于落了个古今中外,超出常识的最低最差水平。在泱泱大国的众多的设计中,没有一 项一件一次是拿的出手的。

            文化创意上不去,再给你几亿个党员,天下的银子,还是上不去,捧不起的刘阿斗。一个与真善美无缘的社会。龌龊的否认个人创造价值的社会,一个由蔑视文化的 腐朽体制控制的社会,它的每一次努力,都终究是对文化理想和现实的一次亵渎。今天,奥运设计在地球人面前露了怯,有没有人觉得脸上发烧呢。

            如此社会的繁荣快乐,必然来自谎言和愚弄,没有廉耻的社会必然有没有廉耻的喽罗们。由瑞士建筑师赫尔佐格&德梅隆设计的奥运会国家体育场,被下流 的“爱国主义”者们,移花接木演绎为“中国人自己的”设计。漫天下的“鸟巢”,让人看的犯堵,可是有几个人知道它的设计师是谁。见过没有道德的,没有见过 这般无耻愚昧的。花了家里三辈子的积蓄,买了一辆宝马,却硬说这是白沟产的,有这么缺心眼的吗?这下明白了,为什么无耻的人会害怕事实,改变真相,那是因 为令人绝望的无能和深入骨髓的自卑。

            我也无数次被称做“中方顾问”,我一再告诫他们,我与“中方”无关,我从来不是“配合方”。

            在那些所有的中外合作的项目中,所谓“中方”配合者,说好听了,不过是一些进城了的打工仔,回到乡里对乡亲们说,城里的楼都是我李四的。

            哪些个被冠之为“中方总设计师”的人五人六,别人可能不知道你几斤几两,你自己也不称称?递根杆儿你就向上爬,竟然将众人和历史当做傻子。身体虚点弱点“ 晕倒”“失眠”都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要在世界面前装傻充愣,撒娇扮嗲,剽窃了还要招摇过市,那不仅是“志残”,更是思想品质问题了。河北话里应该有“撒泼尿照照”,或是,你家“祖坟头上有那棵蒿子“吗?就你那副惨相,已经是他们的栋梁之材,知足吧。你真是太爱你的祖国了,以至于迫不及待地给她脸上摸黑。

            一个伪军连长,跟在皇军后面吆喝吆喝,放把火,捏捏良家妇女,摸两儿鸡子,已经是占了不少便宜。竟夸口自己是发起战争的皇军,山本五十六,那不是在找死嘛。哪天皇军归西了,你的日子该怎么过。嫖在国家院里吃里扒外,旱涝保收,凭你那本事早该烧高香了。

            混淆是非,颠倒黑白,是有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核心,是专制国家和懦弱民族的基础和灵魂。

            2008年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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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831146@0
        • 看看这里的回复,就知道有多少人存在着对艺术的无知和狭隘的心态,这还是在号称自由民主世界里的一个网络论坛,同时可以想见,在传统力量还很强大的中国社会里实践着会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怎不让人对他肃然起敬?
          行为艺术里,观者的反应也是包含在整件作品里的,他也是在饶有兴味地看待我们形形色色的反应吧。
          • 有些人的“无知和狭隘的心态”,是建立在对那个充满奇迹政府的厚爱基础上的,楼上那个宣称鸟巢中方主设计师的帖子,竟然不顾众所周知的事实,坚信有什么李兴刚主设计师,这种事关起门来骗骗P民也就罢了,在国外还做受骗的P民,让人无语。。。
            • 有些人的“无知和狭隘的心态”,是建立在对那些满口自由民主,一肚子贩毒殖民侵略的政府门的厚爱基础上的.在国内国外都做闭着一只眼的P民,让人无语。。。
              http://en.wikipedia.org/wiki/Beijing_National_Stadium


              Beijing National Stadium (BNS) was a joint venture among architects Jacques Herzog and Pierre de Meuron of Herzog & de Meuron, project architect Stefan Marbach, artist Ai Weiwei, and CADG which was led by chief architect Li Xinggang.
              • 不知你是故意混淆视听,还是真的不明白Designer与Architect 的区别。楼上那个帖子称“中方主设计师是李兴刚“, 你给的资料也只证明了李兴刚只是一个合资企业的Architect ,我指出李兴刚不是鸟巢的设计师,参与鸟巢设计的只有Herzog,Meuron,Ai Weiwei等人,有错吗?。。。
                • Beijing National Stadium (BNS) was a joint venture among architects Jacques Herzog and Pierre de Meuron of Herzog & de Meuron, project architect Stefan Marbach, artist Ai Weiwei, and CADG which was led by chief architect Li Xinggang.
                  You said 李兴刚只是一个合资企业的Architect (actually Chief architect). I also can say Jacques Herzog and Pierre de Meuron are ONLY "architect".
                  • 鸟巢的设计是2003年4月,从13个国际招标中被选中的,那时候Beijing National Stadium (BNS) 这个joint venture在哪里? 李兴刚又在哪里?。。。
                    • In 2001, before Beijing had been awarded .., the city held a bidding process to select the best arena design. Multiple requirements ...[6] The entry list was narrowed to thirteen final designs.[8] Of the final thirteen, Li Xinggang
                      of China Architecture Design and Research Group (CADG), said after he placed the model of the "nest" proposal at the exhibition hall and saw the rival entries he thought to himself, "We will win this."[6] . The model was approved by as the top design by a professional panel; however, it was later exhibited for the public. Once again, it was selected as the top design.[6] The "nest scheme" design became official in April 2003.[6]
                      • 这种Citation式的引用,能说明什么?Herzog & de Meuron firm因鸟巢的设计,获Lubetkin Prize,不幸的是没有李兴刚的份。。。
                        • What about Ai Wei Wei? Lubetkin Prize? Or a bigger prize? Why you know Ai Wei Wei, and don't know Li Xinggang? That's why I said 闭着一只眼
                        • 鸟巢的设计在瑞士完成的,所以不是中国的设计.李也在瑞士待了2年,参与设计没有任何问题. 举一例: 其中鸟巢一头高,一头低的设计是李提出来的.原设计是一边平象个马桶. 现在人人恨的大裤叉,就是反例.当然对只要是洋人的设计就好的人来说,无所谓.
                          • 在建筑界,有个惯例,外国设计师必须和本土设计师联合提交设计.这是因为各国的建筑标准, 材料和施工能力的具体情况不一样,不能纸上谈兵.所以,李要最后把关,并负责在每个图纸上签字.你觉得艾在建筑设计上的贡献有多大?毕竟建筑设计是个很专业的,要有多年的训练.
                            • 人不可以狂妄自大,也不可妄自菲薄. 还是实事求是的好.BTW, 俺心目中的好建筑是赵州桥一类的,实用美观,千年不倒.
                            • 没听说这个惯例。法国卢浮宫入口处的玻璃金字塔,除了贝聿铭还有法国人设计?更可笑的某人还振振有词地说“Designer”和“Architect"的区别。。
      • 荣誉确实是对人的考验。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共同的荣誉。胰岛素的发现者班廷,把麦克劳德教授,和对他衷心耿耿的助手以及那个想独吞胰岛素的发现而忘记了记录的另一助手同时加入了合作者的名单
    • 艾未未剽窃了许多人创意,我看过一个列表,基本上他的东西都是剽窃的,艺术上缺少突破,才会这么热衷于政治
    • 看看他的作品,就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一个垃圾。就这样,还是“艺术家”。。。
    • Depends how to define a "艺术家". Everyone could has his/her own standard.
    • 程美信: 艾未未“抄袭”的个案分析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艾未未“抄袭”的个案分析

      程美信

      说明:朱苓博士对艾未未艺术作品涉嫌“抄袭”的质疑指证,这本是艺术史论学者的分内工作,如果没有弄错的话,朱苓是德国柏林艺术大学艺术理论系博士生,有鉴于她对艾未未的“抄袭”指证和“炒作”指责的数篇文章里,完全有失研究者的严肃态度,甚至缺乏当代艺术的起码常识。下面就朱苓《若有雷同,纯属巧合?——艾未未作品一览》一文里,被她认为是“雷同”塔特林《第三国际纪念塔》的艾未未作品《光线喷泉》进行个案分析。

      朱苓博士《若有雷同,纯属巧合?——艾未未作品一览》文章如下:

      去年段炼让我写一篇关于中国艺术家抄袭/模仿西方艺术家的文章,我在文章里区分了几种不同形式的抄袭/模仿。一种是暗中抄袭/模仿,稍做修改,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如蔡国强的《撞墙》模仿博伊斯的《狼群》)。 另一种是公然的抄袭/模仿,抄袭/模仿者公开承认他的榜样是谁,美其名曰是用当代手法“演绎”,仿佛这样就能将他挪用他人劳动果实的行为合法化(如缪晓春 “演绎”米开朗基罗)。还有第三种情况,很多朋友称之为 “撞车”,也就是说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纯属冤枉。但我个人认为,即使当事人确实是无心,那也只能说明两个问题——1. 他对美术史了解不够,自己在炒别人的剩饭都不知道 2. 他的作品概念太简单,太容易被别人想到。这样不管是有心无心,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即当事人是位二流艺术家。

      我上一篇关于艾未未的文章《艾未未——中国艺术的悲剧》,很多朋友批评我攻击艾未未本人太多,讨论作品不够。这个批评我接受,所以今天再开个话题,希望能和大家讨论讨论艾未未的作品。(不过话又说回来,上一篇文章批评我的朋友,没有一个回答我的问题,即艾未未的“茶房”比德国的圣诞美食“蜂蜜蛋糕房”高明到哪里去。)艾未未的 “艺术”作品,涵盖了我在上面所列举的三种情况,下面有图为证。至于这些“雷同”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只能请各位朋友自己定夺。如果都是有心的,那说明艾未未创作“取材很广”,连个足球模型也不放过;如果都是无心的,那我只能说艾未未是中国艺术最冤的冤大头。

      (相关资料图片http://blog.artron.net/space.php?uid=427845&do=blog&id=714354)

      本人的分析如下:

      首先,必须从艾未未及其具体作品出发,尽管他的作品不全是优秀出色,甚至部分作品糟糕稀烂,但不能忽视他是位爱折腾的好玩家伙,他像所有设计师一样,对结构与材料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折腾兴趣,如艾未未的“家具”系列作品,它们说明了他对摆弄结构的迷恋,他进行拆解、置换,翻来覆去全是好玩而已。此外,不否认艾未未对艺术史内部线索的窥视,但要说他是在抄袭他人作品则不免误会。在此,本人无意为艾未未作艺术上的辩护,但对他的不实指控也不能视而不见,因为这本是一个艺术常识问题,并非艾未未的作品有什么了不起。

      “第三国际纪念塔”是塔特林于1919年完成的设计作品,如果这座纪念塔建成,它将是400多米高的钢架玻璃建筑,比十年后建成的纽约帝国大厦(120层,高318米)高上百米,后者在上个世纪70时代一直保持着世界最高建筑的纪录。这些还不算,这座螺旋式建筑内规划有集会、报告等场地,集电报、电话、无线电为一体的信息中心,有对外发布新闻、公告和宣言的无线电通讯装置。更不可思议的是,第三国际纪念塔采用了动力机械,按年月日、时分秒,使整个建筑不停地转动,它代表了当时苏维埃共产帝国的政治理想,象征着压倒资本主义文明标志的埃菲尔铁塔。它和苏维埃宫均是共运史上两座“巴别塔”,因为它们的设想过于伟大成为建筑艺术史上两个“纸上谈兵”作品。

      关于艾未未的《光线喷泉》装置作品与塔特林的“第三国际纪念塔”设计模型,它们在造型构成上几乎是百分之百的雷同,但以此就简单地判定艾未未抄袭塔特林的《第三国际纪念塔》作品,可能面临一个巨大的认知误会。首先,稍有艺术史知识的人一定清楚艾未未《光线喷泉》的出处,没有人能够把塔特林的“第三国际纪念塔”据为己有,或者说对其进行抄袭剽窃完全是徒劳的。为此,艾未未也没有避讳《光线喷泉》借鉴了塔特林的“第三国际纪念塔”,但只是把它当作创作的材料语言。当代装置艺术有别传统艺术,它的开放性就是将一切现成品进行解构与重置,使它们在相应语境中生效,不再是传统意义的演绎和修改。最鲜明的例子如杜尚的《L.H.O.O.Q.》在《蒙娜丽萨》复制品上涂鸦一样,算是对古典主义艺术的一个戏弄式回应。同样,艾未未的《光线喷泉》利用“第三国际纪念塔”这一蕴涵的材料信息,对共产国际、社会主义、斯大林、塔特林开了历史性玩笑,使象征着“第三国际纪念塔”这一充满宏伟理想的建筑,成为一个日常休闲的景观装置。

      可以说:怀疑艾未未《光线喷泉》抄袭塔特林的作品,简直是疯狂的联想。同样,朱苓对艾未未一系列作品的抄袭质疑,全然建立在作品与作品的表面形态上,如《一吨茶》、《永久》、《球》,完全忽视作品的材料语言与外部语境。如她指证艾未未《永久》是抄袭Rauschenberg的自行车装置,不考虑到自行车只不过是一种艺术材料,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别说Rauschenberg 1998年的作品,早在达达主义艺术那里,日常现成品作为艺术材料就已司空见惯。如果不尊重它们在相应语境下产生的特殊意义,仅仅甄别它们是否“抄袭”或“撞车”便变得毫无意义。

      很显然,朱苓对《光线喷泉》的甄别,完全忽视了作品相应的外部语境关系,而这正是《光线喷泉》生效的根本基础。也就是说,按朱苓的判断,杜尚的《泉》是抄袭那个陶制便池的设计者,因为抹去美术馆特殊场景和艺术史线索,《泉》的意义几乎根本不存在,仍然是一个男人的小便池,在朱苓看来是一起抄袭他人的产品设计事件。

      对照朱苓的两种可能结论,所谓“1、他对美术史了解不够,自己在炒别人的剩饭都不知道。2、他的作品概念太简单,太容易被别人想到”。实际情况却完全相反,一是艾未未对现代美术史太了解,至少对“第三国际纪念塔”及其背景历史极为了解;二是《光线喷泉》不是什么简单概念,它需要观众在对塔特林“第三国际纪念塔”有所了解的基础上,才能明白其中的艺术意义,根本不存在“撞车”“不撞车”一说。

      那么,依照朱苓女士提出的“抄袭”、“演绎”、“撞车”三个指标,艾未未的《光线喷泉》跟抄袭无关,更不存在为掩饰抄袭而美其名曰的“演绎”。仅仅把“第三国际纪念塔”当作一种装置艺术的语素材料而已,关键在于它传达出另一种历史意识和观念立场。

      最后,希望对当代艺术有兴趣,特别打算研究和批评它的中国专家学者,你们能不能开动脑筋去对待艺术?总不能老是“看舍是舍”的甄别方法,那样艺术作品只剩下美与不美、像与不像、真与不真的表象了。可以说,没有开放的心态和探索的精神,涉足当代艺术是一种视觉损害,对自身的健康和别人的艺术均无好处。

      ―――――――――――――――――――――――――――――――――
      朱苓简介:http://xinu.jinbushe.org/index.php?edition-view-1372-2.html

      转自:程美信评论空间(http://blog.99ys.com/html/55/1055.html)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好吧,艾未未的艺术我也接受不了,甚至有些反感。但是当一个人敢于站起来统计地震中的死亡人名,当一个人敢于说真话,当一个人敢于挑战强权,我佩服他!他的艺术再低下,他的人格高过我们中的很多位。
      • 我至少认为你很诚实,在说真心话。欣赏他的政治方面,就大大方方直认。不必非得为他的所谓的艺术涂脂抹粉,象这里很多人一样。如果他是真心做这些,我也佩服他。
        • 你真可笑,艾未未的成就需要我"涂脂抹粉“吗?你在这里生活,如果想了解真相容易的很,放狗搜一下艾未未在国际上获得的奖项和对他作品的评价,你自然会得出结论为什么说那个李兴刚是总设计师是个笑话,有人替你扫盲了#6824548@0。。。
          • 你更可笑!我还真没找到他和政治无关的“国际”奖项!你的扫盲贴纯粹是一家之言!而且通篇是欧美人常说的通话套话,有点像我们公司老板lay off 人说的赞美话。。
      • +10000,我不管其他,只是光看目前没有几个象他一样做事的名人,就很欣赏,他是实实在在为了大家的事坐了牢挨了打的,有本事其他人做做看,就算炒作我也认帐,没看见绝大多数名人是在和那个专制政府紧密合作以及保持沉默吗?
        至于艺术上,见仁见智,我是没看见多少抄袭的,反而有些爱乌及乌吧。
    • Jacques Herzog on working with Ai Weiwei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Jacques Herzog on working with Ai Weiwei

      讲述者:雅克•赫尔佐格 采访者:英国《金融时报》建筑评论员 埃德温•希思科特

      通过乌利•希克(Uli Sigg,瑞士人,中国当代艺术作品收藏家),我和我的合伙人皮埃尔•德梅隆(Pierre de Meuron)熟知了中国的当代艺术家。正是通过他,我们在艾未未在西方还不怎么有名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作品。2001年有一天,希克和艾未未一起来我们在巴塞尔的办公室拜访。我们去了外面,玩得很愉快。

      在那之后,我们大家决定结伴去中国旅行。我和皮埃尔都和艾未未相处得很好。他是个很有幽默感、很好相处的人。

      艾未未非常了解中国古代文化,从花瓶到城市他都能如数家珍,令人不可思议。他的作品体现了这一点,他不断地从历史和传统中汲取营养。但与此同时,他的作品又是非常现代的。我想这正是我们相互契合的原因。在他的作品和我们的作品中,你都能看到既古典、又前卫的东西。

      我们觉得我们应该合作。事实上,我们一起做过许多项目,但唯一成型的只有为2008年夏季奥运会设计的北京国家体育场(即鸟巢,艾未未是这个项目的艺术顾问)。

      我觉得艾未未是个有主见的了不起的建筑师。他具有真正的建筑才能。这一点从他自己的建筑作品中就可以看出——他在北京的工作室就是座绝妙的建筑,只有他能够做出来。

      艾未未热爱中国,他批评政府,正是出于这种情感。人们常常在这一点上误解他。他的批评源自于他对种种束缚的愤怒。他喜欢鸟巢。他拒绝出席奥运会开幕式,人们就误以为他不满这座建筑。其实这是出于政治(而非艺术)信念的一种表态。他以批评为艺术。他的博客人气极高,他在上面畅所欲言。虽然他批评政府,但他的重要地位是受到中国政府非正式承认的。

      谁会想到,中国愿意接受这种批评——或者接受我们的设计?我们一起设计国家体育场,作为一种试探,看看这种大胆的当代作品会不会得到中国接受。结果中国接受了。我们从未遇到当局的干扰。

      艾未未的参与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这不止是因为他富有艺术想象力,也因为他非常了解中国文化。从现实的角度来说,他的贡献也是非常宝贵的。要开展一个像鸟巢这样的项目,你需要有很强的合作。他协助我们在中国运作。

      他是个伟大的艺术家,他的作品多年来变化很大。他仍保有一种传统的意识和手工艺人似的技巧。但与此同时,他现代得让人难以置信。他的作品将被安置在轮机房(Turbine Hall,伦敦泰特现代艺术馆的一个展厅),对此我感到非常高兴,在那里展示他的才华十分完美。

      译者/杨远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艾未未是个有主见的了不起的建筑师"? 偶是外行,但看过艾未未和张永和老师的对话。张才是大师。艾,不算。
    • 车轱辘话题又来了。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艾未未或是李兴钢谁是真正的鸟巢设计师,而在于鸟巢的设计是我们中国人花钱买来的!
      “自己花了一大笔钱作设计费,买来了世界一流的产品。现在却吹捧着国人的合作和荣誉,这实在是滑稽,就像你买了一辆奔驰或宝马,去掉牌子,说是国产车,自家造,真是一群傻子不成。明明是个修拖拉机的,就别跟着瞎起哄,做个弄虚作假的文化傀儡。国人的造假能力高人一筹,却难以想象,为了眼前的利益,或是出于愚蠢,竟把一个花钱买来的地道真货说成了假的,见过往猪肉里注水的,没有见过往自己身体注水的。“
      • 不要改变话题。问题的关键是,你在顶楼的帖子里,试图用鸟巢的设计者来证明“艾未未是一个有创造性的艺术家”。如果这个证据不成立,那结论是不是就不成立了?这和鸟巢的设计是我们中国人花钱买来的有什么关系?
        • “艾未未设计过不少建筑,当然大家都知道:艾未未是奥运会场馆鸟巢的艺术顾问。”不知道是您阅读能力有问题,还是逻辑推理能力有问题,或者二者皆有问题?
          我一般是不回新马甲帖子的,太浪费精力。传说中包子一块钱俩,太cheap。
          • 还是看看谁的ID更新一些再回帖吧。Cheap 不Cheap的,也不是你说了算,虽然我不知道你这cheap是从何说起。
      • So what? 连艾未未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设计者,竟然还有无数人给他捧臭脚,难道是传说的逐臭之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