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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盛开的红玫瑰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They say life is a gift;
It's not that usual when everything is beautiful;
It's just another ordinary miracle today.

―――――Ordinary Miracle (Sarah Mclachlan)



这是第三年乔在情人节收到他的红玫瑰,饱满的枝叶,深红色紧闭的花苞和那张空白的卡片,似乎在倾诉永远无法完成的对白。

这是又一个有玫瑰却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乔对自己苦笑了一把。入夜,乔的女友小曼约她在Showbox酒吧碰面,两人在吧台边喝上几杯Gin Tonic, Amerie的Take Control响起,I love the way that you hold Me,And you touch me like you know Me, 乔非常喜欢这首节奏明快的曲子,尤其是它的歌词,似乎她也在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和她一起共舞。声音开始喧闹,舞池里人群渐渐多起来,灯光昏暗,只有七彩眩光随意四射,台上有妖艳女子跳着钢管舞,人群的口哨和喝彩,乔有点眩晕,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又或许是这个特殊的时刻,她仿佛又回到三年前的那个大雪夜晚。就是在这同一个地方,这同一个时间,同一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夜晚,她遇到了Jason。

那个夜晚,她照例在这里喝酒跳舞,到了LAST CALL 的时候,DJ突然换了这首曲子,不算激烈,但仍然让人不自禁随节奏摆动,突然她觉得有人轻拍自己的右肩,她转过身去,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高过她一个头,穿牛仔裤,黑色圆领T-SHIRT,白皙的脸庞,黑色的卷发微微贴在他两鬓旁,炯炯有神的黑眸,有点混血的面容,乔有点疑惑,只见那男子轻轻靠过来,露出白色的牙齿微笑问乔, Can we dance? 在酒吧跳舞不乏会有男子来邀乔,乔并不回避, 这次照例她亦答应了。舞曲依旧,她踏着节拍,舞动身体,而那男子亦很熟练,和着她的动作,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乔觉得这是今晚跳得最棒的一对了,突然音乐节奏一变,换成了Umbrella, 乔将手自然搭向他的双肩,轻轻摆动,而他亦顺手搂住乔的腰间,轻柔和谐而又充满动感,乔想自己是醉了吧,可为什么又这么快乐。舞曲结束了,她牵着他的手,来到墙边,What’s you name? Jason. Nice to see you here. Me too…不知怎的,乔看着Jason的眼睛,觉得是似乎已经认识很久的陌生人,他们彼此对视了两秒,乔靠向他,轻轻阖眼,男人心中溢满对女人的爱恋,不觉拥她入怀,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柔软的,甜蜜的,醉人的夜晚。

乔没想过one night stand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等第二天醒来,两人已经在床上,无所谓谁是主动。她看着这个仍在熟睡中的男人,容貌清秀,轮廓坚毅,轻微的发出鼾声,再环顾四周,冬季尚未离去,加湿器发出轻微的响声,房间很暖和,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乔看到Jason宽大的房间,白色的四壁,简洁的家具,白色的沙发和黑白条纹的厚地毯,这些都是她喜欢的风格,似乎她一早就知道。然后她缓缓起身,穿上衣服,离开。

乔不愿意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因为在她出门的时候,看到墙上的照片,是他和一个女人的照片,还有一个小孩。照片里的他们笑得很灿烂。乔不想深究为什么 Jason结婚了还会和她相好,又或许只是生理上的彼此需要;乔也不想知道为什么诺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又或许他太过寂寞或不耐等待,和她自己一样?乔依然记得自己和前夫离婚前的那个夜晚,你就不能再等我几年么?对不起,我已经等了你这么多年,我没办法再骗自己继续这样的生活。。。

乔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结束。

再遇到Jason只隔了一周,乔在Gym里锻炼,当她跑到第25分钟的时候,竟然抬头看到Jason从门外走进来,两人惊讶对望彼此的那个时刻,乔差点没从treadmill上跌落下来,原来她和Jason是同一家Gym的会员。

Jason和乔坐在Starbucks里,同时点了大杯原味苦咖啡, with Milk, No sugar。Jason先开口,I think it’s really coincident。乔无语,只是微笑着搅拌着杯中的咖啡。两人似乎有意在回避那晚的相遇,又想等对方先挑起这个话题。两人又作了些无谓的对答,终于 Jason问乔,为什么那天早上无声离去,因为他很想再见她。乔抬起头,看着Jason,说,Do you think you are available right now? Jason 有些尴尬,然后他谈起了自己的婚姻,家庭,和孩子,很多的不如意。乔问他,你爱你太太么?Jason说,我必须爱他,虽然这和我的意志无关。我和太太从认识到结婚已经十年,但彼此性格的差异一直没办法达到和谐的相处,只是觉得有个未成年的孩子,还是要维持彼此的关系。这段时间太太和孩子在外度假,离开了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似乎她们已经将我遗忘。Jason 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脑袋,乔轻轻伸过手去,Jason,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也迫使我们必须做一些身不由己的决定,但无论我们做出怎样的决定,都不要后悔。每条路,须得走完,才知道它尽头的意义。

可是,乔,我喜欢你,从第一眼邀请你跳舞,到最后的那晚,我知道我爱上了你,这种感情,仿佛只有我初恋时候才能体会到的,你离开的那个清晨,我醒来看不到你,心里就好像被生生挖去了一块。这结婚十年,我从来没有one night stand,我一直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的生活,循规蹈矩的做自己应该做的事请,尽自己应该尽的责任,可是没有感情的婚姻该叫我如何继续下去?在那个早晨,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久,我知道我没有办法给你很多,可是我却这样不甘心,我每天希望能有机会再遇到你,我们分开的这一周,我每个晚上都会去那个酒吧转一圈,希望能再看到你,可是当我真的看到你的时候,我却知道我没有办法要求你为我做任何事情。

Jason,我们的再次相遇已经足够,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有奇迹,我想我是喜欢你的,我也知道这种感觉不是常年累月所积累的,那是在一瞬间的彼此吸引,让你我无处可逃,每个事件的发生必然是有其不为人知的原委,I will take whatever comes to me,知道了原因固然是好,若然不知,坦然接受也是一种积极的态度。可是如果你曾经对一份感情付出过承诺,不管是何原因,结果是你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不管是继续承担的责任,还是准备重新开始的责任,这条路该怎么走,由你来决定。其实很多时候,人的忠诚不是为了对方,而是为了自己,让回头走来的每一步都不至于后悔。我们需要的勇气如果是不顾家庭、随心所欲行动的意志,那到最后我们也会轻易对彼此厌倦和乏味。

可是我们该怎么办?我知道这次遇到了你,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Jason, 我不会离开,我爱你,我会在这里继续我的生活,而你也会好好过你的生活,今后的日子里最大的不同是你我生活里有了一个新的部分,那就是彼此。每当你我彼此思念的时候,我们会再次相遇,那个时候,如果我们的感情还是如此执著,我们应该庆幸,我们找到了对的人。

是的,if it’s meant to be, it’s meant to be. 乔,我会一直珍惜你和这份感情,短暂相遇的瞬间,却给我一生的美好回忆。我不知道我们会走多远,会如何走下去,但相信我,任何时候你需要我,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那个三年前再次相遇的夜晚,乔走出咖啡馆时,天空又下起了雪,可乔的心里没有觉得寒冷,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春暖花开的时刻,让那无法盛开的玫瑰花再次绽放迷人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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