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过去无论是东西方，都挺重视道德教育的。西方人读圣经，中国人是读四书五经。经，就是标准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规范。人跟自然相处的规范，人与人相处的规范。

今天道德教育在东西方都废除了。西方学校里，不准教圣经，而改为艺术教育和生活教育。人与自然的关系，是从音乐和文学作品中去领悟的。而人与人的关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social skill，要孩子从学校这个小social的群体生活中得到训练。而这些规范背后隐含的一些终极问题，比如说：人为什么活着？活着的意义何在？为什么要做一个好人？如果自己的利益被侵犯如何处理？这些道德的终极问题，就只好请孩子自己从自己的人生实践中去领悟。因为实在说，作为家长，我们自己可能还没找到答案呢。;-)

可能有些家长认为这些问题不重要，有些家长认为这些问题很重要。我倾向于认为这些问题很重要，这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基础，也是一个人在逆境中能够乐观向上的动力。

面临道德教育的空缺，我们也许只能求助于传统。但现在的问题是，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个传统，要么进教堂(接受基督教)，要么进学堂(接受传统文化)。该进哪个？

有不少家长进了教堂，这些家长会告诉你，在教会环境里生长的孩子，在道德教育上有怎样怎样的优势，心理上怎么样怎么样的强大，那可能是真的。不过我个人还是偏向于后者。我的理由如下。

你可能知道我一贯对基督教有各种不恭，今天我们不谈教义只谈教育。我想说个特别实在的问题，就是科学教育和圣经经文的冲突。学校里老师讲的是科学教育，是进化论。我们该怎么调和进化论和神创论的矛盾？科学的原则是求实证，我们如何让孩子相信一个不能证明的神。一个讲证据一个讲信心，这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孩子在两叉路口上何去何从？这会不会增加孩子内心的冲突和矛盾呢？

我举个具体例子啊！比如说，道德的终极原因。按照基督教的说法，因为那样做可以荣耀上帝，因为那是神的旨意。请允许我替孩子提个问题。要是那个上帝不存在的话，是不是我们就不需要道德了。或者再深一步问，如果上帝命令我们去杀人，我们是不是就该去杀人？好比旧约发生的那些种族清洗？

但我们中国传统经典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是，因为那是人的本性，率性之谓道。人为什么要nice呢？因为这是人的天性啊。你看见一只小猫咪受伤了，你就想去救它，为什么？因为孟子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鱼要飞翔，鸟要飞翔，人要耐死，都是天性。如果没有这个天性，我相信艺术教育不存在，那些绘本也起不到教育的目的，因为无法引发共鸣。所谓艺术教育，无非只是引发人们内心善良的天性而已。所以你看，中国传统文化，跟今天西方的教育原则是多么的合拍。

这不是我的发现。启蒙运动时期，西方的启蒙家们早就发现了中国传统教育的魅力。比如伏尔泰，他是法国启蒙运动的领袖，他和他的“百科全书派”一直主导着法国的启蒙运动。他的思想对18世纪欧洲的影响如此巨大，以至于后人把18世纪称为伏尔泰的世纪。伏尔泰把教皇比作“两只脚的禽兽”，称教士是“文明的恶棍”，说天主教是“一些狡猾的人设计的最可耻的圈套”。但就是这位藐视权威的西方思想领袖，却把东方权威孔子的画像供奉在家里，写诗赞美，朝夕礼拜。他在《哲学辞典》中写道：我全神贯注阅读夫子的著作，吸取其中的精华。我发现，夫子的著作里只有最纯洁的道德，没有丝毫滥竽充数的诡诈。”他相信儒学是最好最合理性的哲学，主张每个法国人都应该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为自己的座右铭。伏尔泰成为儒家思想在欧洲最有力的鼓吹者。

当然，说到这儿，肯定有人会提三从四德之类的“糟粕”。我们暂且放一放，听听他们的意见。;-)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