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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无挂碍系列之 梯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是不是这就是真实的人生,就是峰回路转,永远也有一个走不出的高度;任你曾万千阶登来,任你曾多少风景看过,还是看不到你冥冥中期希的那个景。

初次到港,随沈君信步游街,在夜晚狭窄拥挤的街道中四处张望。侃侃而谈和秀斗连连时,沈君忽问:“要不要爬楼梯?“四顾,老房子间夹着一截带顶棚的阶梯,顺山坡而上。“好啊!“我随喜。
才上几阶,见头上方悬着白色古旧标牌:世界(亚洲)最长的阶梯“,好啊,这有点奔头了。我们继续谈着笑着登着,阶梯渐上渐长,曲折回转,梯边饭店酒吧商楼民居渐次而过,我开始认真于它的长了。想想才看到过香港3日游里是有这个长梯的,不禁开始想象一群人浩浩荡荡爬楼梯的壮景。近半个小时时,沈君指着一个停台说,前两个来过的老同学就是在这里打道返回的。我还不死心,想一探究竟,看看这第一长阶究竟有多长,看看这长阶的尽头是何样风景。沈君笑我说:才说你的心已经淡然很多,我看还是好奇心很重嘛。是啊,各自多年异乡的漂泊和奋斗,看过了聚散离合,起起落落,知道生命只是个短暂的过程,不淡然又能怎样?但放不下的,还是那自己对生命希求的认真和执著吧。于是,略带寒意的夜晚里,沈君为了我的好奇,也陪我一阶阶走了上去。走得越多,我对长阶尽头的憧憬就越强烈,会是怎样的呢?是临高望远,是迎风凛然,是潇然对月,是俯瞰全港?
近一个小时时,我们在不经意间跨上了一阶,哪知这一阶之后竟然没有了下一个台阶。是尽头了!来得太突然,顶篷没有了,阶梯没有了,面前的,竟是一条马路,和一个公车站牌,像是在说:你没路走了,坐车吧。而路的对面,是一座小山,阶梯的同侧,竟是一幢连一幢的高楼 -- 我如井底之蛙。我悻悻然,振臂高呼的声音压在了胸中,仰头对月的视线被挡在了高楼边,风也吹不到我们,只是有气无力的寒意。阶梯口边,也有三个身着西装的人,各自夹着文件夹,在寒意中眼神不定地说着话。我一付“怎么可以是这样?!“的欲言又止,不知该怎样抒怀。沈君淡定从容地示意我不要讲话,他装作找月亮的样子,我却知道他是在窃听微风中送来的那几个人的交谈。许久,那三个人有返回的意思了,看看无路可走,我们也只好踏上原路。沈君低语:“他们也是觉得很无趣,谈些不清不重的话题,也算不失望。“在刚刚走过的路上一阶阶又踩下去,我心里很是郁结:怎么可以在这样的过程后有一个这样的结局呢?如果在高处的尽头是井底,而这个井竟又无路可再攀,人生还有什么希望可言?是不是这就是真实的人生,就是峰回路转,永远也有一个走不出的高度;任你曾万千阶登来,任你曾多少风景看过,还是看不到你冥冥中期希的那个景。但这段路走来,没有半途而退,没有望阶而叹,已是一个高度,只是这个高度之后,再往哪里去行?戚戚然,萧萧然。有一个朋友,事业做到很顺,每日不用工作也有固定入账,但他说起来时,满脸的茫然, 不知生活又将为了什么。当时我并不理解,想想有多少人还在为工作生活操劳,而他可以坐享其成却不解其乐。而现在的这一瞬,我理解他多了一点:原来人是需要不断有一个高度的,这个高度,在你的心中。因为,世上究竟是有些事是你不可知的,究竟有些路是你要另辟蹊径的。而,人生短暂... ...下山的路上,沈君带我另辟了去处,也算是新的风景吧。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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