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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不同了,领袖不一样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明天六四,土耳其全国大示威还在继续,和大陆64领袖们要求国家领导人出来对话不同, 尽管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已出面表示愿意与抗议者代表对话,但是抗议民众并没有明确的组织和代表,使得对话至今未能有举行。这让我想起了无领袖、无纲领的新型社会运动——占领华尔街的另类领袖。

《商业周刊》封面文章:占领华尔街的另类领袖

导读:商业周刊》于2011年10月26日正式出刊,本期封面文章是《占领华尔街的另类领袖》。文章介绍了一位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最初策划者,他曾是耶鲁大学最优秀的人类学学者,就在将要获得终身教职的时候,被学校解聘;他将一场无助的小型集会转变成为举世瞩目的大型示威活动,但却决绝承认是活动的领袖;他质疑亚当-斯密的经典经济学理论,并主流的经济学观点相左,但他的观点正在被人们接受,他就是著名的人类学家戴维-伯尔格。

  戴维-格尔伯今年有三个目标:宣传他的新书,学会开车,引导一场世界范围内的革命。第一个目标进展的很好,第二个存在一些挑战,而第三个能否完成要视情况而定。

  伯尔格是一位50岁的人类学家,有人说他是他那一代人中最聪明的。作为一个美国人他却在伦敦大学金斯密斯学院教书。他还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和激进活动的组织者,他是过去十年很多左翼抗议活动的发起人:魁北克城和热亚那的抗议,在费城和纽约针对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的抗议,还有2002年纽约世界经济论坛时的抗议活动和今年早期伦敦反对学费上涨的示威游行。今年夏天,伯尔格成为一个小的激进团体的主要成员,他们正在秘密策划占领下曼哈顿的祖可蒂公园,现在已经发展成了轰动世界的占领华尔街运动。

  称伯尔格是抗议活动的领导人是错误的,因为他们坚持无等级的理念,而领导人一词和这个理念格格不入,称伯尔格是抗议活动的发言人也不对,因为目前他们一直没有提出具体的诉求。甚至在祖可蒂公园,知道他名字的人也不多。但伯尔格确是这个活动中最善于表达的人,在这个重要的历史时刻,他可以将人们希望和抱怨表达的更有条理。10月25日,他在《卫报》发表的评论这样说道:我们正见证着新一代美国人开始变得更加自信,并开始挑战强权。这一代人迫切希望结束完成学业后没有工作没有希望的现状,他们无法在承担巨大的无法偿还的债务,人们希望和那些偷走他们未来的金融大鳄当面对质的要求并不奇怪。

  除了活跃在世界各地的抗议活动中,伯尔格还是一个出色的人类学家。他的新书名为《债务:第一个五千年》在占领华尔街运动爆发前两个月出版。在一个虚构世界里,这本书的视角横快了人类的全部历史阶段,从西非的猿人到和古苏美尔,到中世纪的爱尔兰,再到当代的美国。他试图探讨人类一直以来对债务所抱有的矛盾的态度:既是一份责任又是一种罪恶,是经济发展的引擎又是压迫的工具。在书中,他试图回答为什么在人类的历史中,这么多人即认为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同时又觉得那些靠发放贷款谋生的人是罪恶的。

  伯尔格的主张一直被人们忽略,因为他和主流的经济学存在分歧。但是这次运动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机会,他的著作正在成为这场运动的一个理论框架。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抗议者早期的愤怒主要集中在两点,一是金钱对政治的影响,二是债务问题:抵押贷款,信用卡债务,学生贷款,以及在2008年金融危机中,处理大金融企业债务和普通借款人债务问题上的巨大差异。

  8月2日,当伯尔格和他的朋友来纽约,他们发现这次活动只是一次普通的集会,抗议者简短会晤后,将举着事先准备好的标语去华尔街走一趟,比如要求扩大就业,停止压迫和战争之类的。在无政府主义者的行话里,这是一场垂直运动(自上而下组织的)而不是伯尔格和他的朋友所希望的水平运动,他们为此非常生气。

  伯尔格和Kohso召集了其他对这次集会不满的人来到公园的南段,开始商讨9月17日的占领活动。尽管集会的组织者试图让他们返回集会的队伍,但是经过一番拉锯战后,更多的人加入了伯尔格的阵营。Kohso回忆说,那些召集这次集会的人也加入了我们,直到深夜,大家还聚在一起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尽管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但是伯尔格他们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胜利。抗议将演变成水平运动,并且决定不选取领导人,或者是指定的政策联络人。在祖可蒂公园的抗议活动的核心仍然和日常的集会和各种各样的小组会议。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里,伯尔格忙的连轴转。每周都有大的集会,第一次是在炮台公园城的爱尔兰饥荒纪念碑附近举行的,以后都是在纽约东村的汤普金斯广场公园举行,这些集会很多都是伯尔格促成的。剩下的时间他主用于参加工作小组会议(8月14日他在推特上留言说,快要累死了,这下我的驾校课程又要泡汤了)。他还组织了法律和医疗培训以及非暴力抵抗的课程。他们一直在讨论应该提出什么样的诉求,或者是不是要有诉求,但是这个问题在几个月后还没有解决。

  9月10日,他们决定了占领的目标:第一大通曼哈顿广场,他们还选了几个备选地点。所以当警察用栅栏把曼哈顿广场团团围住的时候,集会者早有准备。9月17日,比预定开始的3点提前了大约一个小时,人们得到消息,改去祖可蒂公园,随后2000多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那里。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祖可蒂公园是一个私人公园,纽约市政府没有权利把示威者从那里驱散。伯尔格组织了当晚的集会,并且决定在公园露营,而不是立刻前往华尔街游行。三天后,当伯尔格飞回奥斯汀的时候,占领活动的影响还没有超出纽约市。

  伯尔格16岁起就成为了一名无政府主义者。他在纽约长大,从小就住在一个工会资助的合租公寓里,那里充斥着激进的政治思想。11岁开始,他就沉迷于玛雅象形文字(现在只有部分被破译),他把自己翻译的玛雅文邮给了这一领域的一位著名学者,那个人对他印象非常深刻,并且帮助伯尔格获得了安多佛飞利浦中学的奖学金。

  多年后,伯尔格从芝加哥大学毕业了,他的研究领域使得他有更多的机会和不同的无政府主义团体接触。他的论文研究的是一个马达加斯加的乡村社区Betafo,那里的人是由贵族和他们奴隶的后代组成的。因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削减了对马达加斯加的援助经费(这也是伯尔格抗议的一种微调政策),中央政府抛弃了这个社区,让他们自生自灭。后来当地人创造了一个公平的社会,那里不管达成什么决定都必须由当地10000人经协商达成一致后才能执行。如果必要,刑事审判可以由民众来执行,但是如果处决被告,还要得到他父母的许可。

  直到1999年发生在西雅图爆发了反抗世界贸易组织的大规模示威后,伯尔格才彻底的变成了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当时他还是耶鲁大学的一个副教授,正在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学术研究上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渴望参加的运动正在出现。伯尔格说,如果你真的决定做什么事情,那么很快就会有进展。第一次行动,你完全就是个外行,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第二次,你就知道了一切,当第三次的时候,如果你想,那么你就可能成为一个领导人。只要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每个人都能做到。

  对伯尔格而言那是一段幸福的日子。在纽黑文他是一名学者,而在纽约他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并在那里花费了更多的时间。他联合激进分子、艺术家以及自称为“直接行动网络”的人一同创建了一个新的团体,并且定期举行集会和游行。

  2005年底,在伯尔格即将获得终身教职的时候,耶鲁大学解除了和他的合约。伯尔格向法院提起了诉讼,他的案子在耶鲁和整个人类学界都引起了轰动。他坚持认为他的政治主张是被辞退的重要原因。有人认为这件事说明,现代的大学就是某种伯尔格一直反对的等级森严的组织。

  Blom Hansen现在是斯坦福大学的人类学教授,他曾经和伯尔格在耶鲁大学一同共事并是非常好的朋友,据他的回忆,伯尔格非常尊敬学校里的长者,但是他并不是那种圆滑的人。他在人类学领域里很有成就,但是如果把生命的大部分时间花费在学术领域,这种单调的生活他一定不会喜欢。

  每一个参与发起占领华尔街运动的人,从伯尔格到杂志《Adbusters》的编辑,再到反对削减预算的纽约人,都对这场运动的成功表示吃惊。美国的左翼运动世界,掺杂着激进份子与和平主义者,民权主义者与马克思主义者,理想主义者与现实主义者,他们经常因为争吵和相互的误解而处于分裂的状态。占领华尔街运动最显著的一点是,它的出现要归因于这种趋势,而不是避开这种趋势。在伯尔格看来,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成功不是因为他的策划者的能力,而是要归功于运气、时机还有美国普遍存在的愤怒和梦想破灭的情绪:缺少就业、政治进程陷入停顿,个人和国家一样负债累累。

  伯尔格看待债务问题并不是仅仅认为有太多债是坏事。在他的书里,他探讨的更深层次的问题是,债务扭曲了人们互相帮助的天性。就像亚当-斯密所说,经济学教科书通常认为钱和市场的出现是因为人们以物易物、物物交换的天性。亚当-斯密指出,在没有货币之前,人们会利用七只鸡交换一头羊,或者用一袋谷物交换一双凉鞋。然后一些有远见的商人意识到,用一个共同的交易媒介给这些物品定价,交易起来将更容易,比如使用白银和贝壳。但是人类学家已经争论了几十年,关于教科书里讲的这个故事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伯尔格的书中引用了人类学家Caroline Humphrey的一段话这样写到:没有一任何个关于纯粹的、简单的物物交易经济的例子曾经被描述过,更不用说由此产生货币了。

  人们在没有货币的社会并不以物易物,除非是和完全陌生的人或者是敌人进行交易。他们通常是互相赠送物品,有时候是以进贡的方式,有时候为了以后得到回报送出一些东西,或者有时干脆就是礼物。因此钱不是商人创造出来简化物物交易的,他是诸如古埃及的国家或者是古苏美尔的庙宇创造出来的,为了更有效的征收税款或者可以更容易的衡量所拥有的财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引入了价格的概念以及一个客观的市场,并且摧毁了以前存在的所有互相帮助的网络。

  这就是古代历史,为什么要说这些?伯尔格表示,因为钱将责任和义务的社会属性转变成了债务这种赤裸裸的金钱关系。现在我们认为还债是至关重要的,而这种意识正摧毁着我们彼此照顾的冲动。债务不是神圣的,人际关系才是。如果理解了债务产生的社会根源,当情况发生变化的时候,我们将更加愿意重新思考债务,是否还有抵押贷款、信用卡债务、学生贷款或者整个国家的负债。持续不断的金融危机对我们的启示就是,如果认为产生这些债务的体制非常重要的话,那么我们应该免除这些债务。国家并不真正属于人民,至少理论上是这样。我们给了银行制造货币的权利,然后银行再把钱借给我们。是我们共同创造了这一切,我们也可以让它变得不同。

  伯尔格的书受到了人类学界的好评,并正在引起世界的广泛关注。只有个别主流的经济学家认同他的观点,乔治梅森大学的泰勒-考文是其中的一个,他认为伯尔格触及到了人们的内心深处,他认为伯尔格的观点是对的,而亚当-斯密是错的。

  在书的最后部分,伯尔格给出了一条政策建议:就像圣经中所提到的“大赦”,免除所有国际的和消费者的债务。大赦在当代社会已经绝迹,但是在古巴比伦、亚述帝国以及古埃及都非常普遍。如果不这样,统治者会发现当收成不佳,很多农民负债累累的时候,将会出现骚乱和暴动,第一次书面文件上记载的是一个闪族的国王颁布的债务削减法令。伯尔格认为,这样是有意的,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免除很多人的痛苦,也是因为这样可以提醒我们金钱不是万能的,欠债还钱并不是道德的实质,这些都是人为安排出来的。如果民主真的有意义的话,那么应该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安排。(鹿城/编译)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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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枫下沙龙 / 谈天说地 / 六四不同了,领袖不一样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明天六四,土耳其全国大示威还在继续,和大陆64领袖们要求国家领导人出来对话不同, 尽管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已出面表示愿意与抗议者代表对话,但是抗议民众并没有明确的组织和代表,使得对话至今未能有举行。这让我想起了无领袖、无纲领的新型社会运动——占领华尔街的另类领袖。

    《商业周刊》封面文章:占领华尔街的另类领袖

    导读:商业周刊》于2011年10月26日正式出刊,本期封面文章是《占领华尔街的另类领袖》。文章介绍了一位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最初策划者,他曾是耶鲁大学最优秀的人类学学者,就在将要获得终身教职的时候,被学校解聘;他将一场无助的小型集会转变成为举世瞩目的大型示威活动,但却决绝承认是活动的领袖;他质疑亚当-斯密的经典经济学理论,并主流的经济学观点相左,但他的观点正在被人们接受,他就是著名的人类学家戴维-伯尔格。

      戴维-格尔伯今年有三个目标:宣传他的新书,学会开车,引导一场世界范围内的革命。第一个目标进展的很好,第二个存在一些挑战,而第三个能否完成要视情况而定。

      伯尔格是一位50岁的人类学家,有人说他是他那一代人中最聪明的。作为一个美国人他却在伦敦大学金斯密斯学院教书。他还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和激进活动的组织者,他是过去十年很多左翼抗议活动的发起人:魁北克城和热亚那的抗议,在费城和纽约针对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的抗议,还有2002年纽约世界经济论坛时的抗议活动和今年早期伦敦反对学费上涨的示威游行。今年夏天,伯尔格成为一个小的激进团体的主要成员,他们正在秘密策划占领下曼哈顿的祖可蒂公园,现在已经发展成了轰动世界的占领华尔街运动。

      称伯尔格是抗议活动的领导人是错误的,因为他们坚持无等级的理念,而领导人一词和这个理念格格不入,称伯尔格是抗议活动的发言人也不对,因为目前他们一直没有提出具体的诉求。甚至在祖可蒂公园,知道他名字的人也不多。但伯尔格确是这个活动中最善于表达的人,在这个重要的历史时刻,他可以将人们希望和抱怨表达的更有条理。10月25日,他在《卫报》发表的评论这样说道:我们正见证着新一代美国人开始变得更加自信,并开始挑战强权。这一代人迫切希望结束完成学业后没有工作没有希望的现状,他们无法在承担巨大的无法偿还的债务,人们希望和那些偷走他们未来的金融大鳄当面对质的要求并不奇怪。

      除了活跃在世界各地的抗议活动中,伯尔格还是一个出色的人类学家。他的新书名为《债务:第一个五千年》在占领华尔街运动爆发前两个月出版。在一个虚构世界里,这本书的视角横快了人类的全部历史阶段,从西非的猿人到和古苏美尔,到中世纪的爱尔兰,再到当代的美国。他试图探讨人类一直以来对债务所抱有的矛盾的态度:既是一份责任又是一种罪恶,是经济发展的引擎又是压迫的工具。在书中,他试图回答为什么在人类的历史中,这么多人即认为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同时又觉得那些靠发放贷款谋生的人是罪恶的。

      伯尔格的主张一直被人们忽略,因为他和主流的经济学存在分歧。但是这次运动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机会,他的著作正在成为这场运动的一个理论框架。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抗议者早期的愤怒主要集中在两点,一是金钱对政治的影响,二是债务问题:抵押贷款,信用卡债务,学生贷款,以及在2008年金融危机中,处理大金融企业债务和普通借款人债务问题上的巨大差异。

      8月2日,当伯尔格和他的朋友来纽约,他们发现这次活动只是一次普通的集会,抗议者简短会晤后,将举着事先准备好的标语去华尔街走一趟,比如要求扩大就业,停止压迫和战争之类的。在无政府主义者的行话里,这是一场垂直运动(自上而下组织的)而不是伯尔格和他的朋友所希望的水平运动,他们为此非常生气。

      伯尔格和Kohso召集了其他对这次集会不满的人来到公园的南段,开始商讨9月17日的占领活动。尽管集会的组织者试图让他们返回集会的队伍,但是经过一番拉锯战后,更多的人加入了伯尔格的阵营。Kohso回忆说,那些召集这次集会的人也加入了我们,直到深夜,大家还聚在一起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尽管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但是伯尔格他们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胜利。抗议将演变成水平运动,并且决定不选取领导人,或者是指定的政策联络人。在祖可蒂公园的抗议活动的核心仍然和日常的集会和各种各样的小组会议。

      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里,伯尔格忙的连轴转。每周都有大的集会,第一次是在炮台公园城的爱尔兰饥荒纪念碑附近举行的,以后都是在纽约东村的汤普金斯广场公园举行,这些集会很多都是伯尔格促成的。剩下的时间他主用于参加工作小组会议(8月14日他在推特上留言说,快要累死了,这下我的驾校课程又要泡汤了)。他还组织了法律和医疗培训以及非暴力抵抗的课程。他们一直在讨论应该提出什么样的诉求,或者是不是要有诉求,但是这个问题在几个月后还没有解决。

      9月10日,他们决定了占领的目标:第一大通曼哈顿广场,他们还选了几个备选地点。所以当警察用栅栏把曼哈顿广场团团围住的时候,集会者早有准备。9月17日,比预定开始的3点提前了大约一个小时,人们得到消息,改去祖可蒂公园,随后2000多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那里。这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祖可蒂公园是一个私人公园,纽约市政府没有权利把示威者从那里驱散。伯尔格组织了当晚的集会,并且决定在公园露营,而不是立刻前往华尔街游行。三天后,当伯尔格飞回奥斯汀的时候,占领活动的影响还没有超出纽约市。

      伯尔格16岁起就成为了一名无政府主义者。他在纽约长大,从小就住在一个工会资助的合租公寓里,那里充斥着激进的政治思想。11岁开始,他就沉迷于玛雅象形文字(现在只有部分被破译),他把自己翻译的玛雅文邮给了这一领域的一位著名学者,那个人对他印象非常深刻,并且帮助伯尔格获得了安多佛飞利浦中学的奖学金。

      多年后,伯尔格从芝加哥大学毕业了,他的研究领域使得他有更多的机会和不同的无政府主义团体接触。他的论文研究的是一个马达加斯加的乡村社区Betafo,那里的人是由贵族和他们奴隶的后代组成的。因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削减了对马达加斯加的援助经费(这也是伯尔格抗议的一种微调政策),中央政府抛弃了这个社区,让他们自生自灭。后来当地人创造了一个公平的社会,那里不管达成什么决定都必须由当地10000人经协商达成一致后才能执行。如果必要,刑事审判可以由民众来执行,但是如果处决被告,还要得到他父母的许可。

      直到1999年发生在西雅图爆发了反抗世界贸易组织的大规模示威后,伯尔格才彻底的变成了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当时他还是耶鲁大学的一个副教授,正在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学术研究上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渴望参加的运动正在出现。伯尔格说,如果你真的决定做什么事情,那么很快就会有进展。第一次行动,你完全就是个外行,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第二次,你就知道了一切,当第三次的时候,如果你想,那么你就可能成为一个领导人。只要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每个人都能做到。

      对伯尔格而言那是一段幸福的日子。在纽黑文他是一名学者,而在纽约他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并在那里花费了更多的时间。他联合激进分子、艺术家以及自称为“直接行动网络”的人一同创建了一个新的团体,并且定期举行集会和游行。

      2005年底,在伯尔格即将获得终身教职的时候,耶鲁大学解除了和他的合约。伯尔格向法院提起了诉讼,他的案子在耶鲁和整个人类学界都引起了轰动。他坚持认为他的政治主张是被辞退的重要原因。有人认为这件事说明,现代的大学就是某种伯尔格一直反对的等级森严的组织。

      Blom Hansen现在是斯坦福大学的人类学教授,他曾经和伯尔格在耶鲁大学一同共事并是非常好的朋友,据他的回忆,伯尔格非常尊敬学校里的长者,但是他并不是那种圆滑的人。他在人类学领域里很有成就,但是如果把生命的大部分时间花费在学术领域,这种单调的生活他一定不会喜欢。

      每一个参与发起占领华尔街运动的人,从伯尔格到杂志《Adbusters》的编辑,再到反对削减预算的纽约人,都对这场运动的成功表示吃惊。美国的左翼运动世界,掺杂着激进份子与和平主义者,民权主义者与马克思主义者,理想主义者与现实主义者,他们经常因为争吵和相互的误解而处于分裂的状态。占领华尔街运动最显著的一点是,它的出现要归因于这种趋势,而不是避开这种趋势。在伯尔格看来,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成功不是因为他的策划者的能力,而是要归功于运气、时机还有美国普遍存在的愤怒和梦想破灭的情绪:缺少就业、政治进程陷入停顿,个人和国家一样负债累累。

      伯尔格看待债务问题并不是仅仅认为有太多债是坏事。在他的书里,他探讨的更深层次的问题是,债务扭曲了人们互相帮助的天性。就像亚当-斯密所说,经济学教科书通常认为钱和市场的出现是因为人们以物易物、物物交换的天性。亚当-斯密指出,在没有货币之前,人们会利用七只鸡交换一头羊,或者用一袋谷物交换一双凉鞋。然后一些有远见的商人意识到,用一个共同的交易媒介给这些物品定价,交易起来将更容易,比如使用白银和贝壳。但是人类学家已经争论了几十年,关于教科书里讲的这个故事好像并没有发生过。伯尔格的书中引用了人类学家Caroline Humphrey的一段话这样写到:没有一任何个关于纯粹的、简单的物物交易经济的例子曾经被描述过,更不用说由此产生货币了。

      人们在没有货币的社会并不以物易物,除非是和完全陌生的人或者是敌人进行交易。他们通常是互相赠送物品,有时候是以进贡的方式,有时候为了以后得到回报送出一些东西,或者有时干脆就是礼物。因此钱不是商人创造出来简化物物交易的,他是诸如古埃及的国家或者是古苏美尔的庙宇创造出来的,为了更有效的征收税款或者可以更容易的衡量所拥有的财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引入了价格的概念以及一个客观的市场,并且摧毁了以前存在的所有互相帮助的网络。

      这就是古代历史,为什么要说这些?伯尔格表示,因为钱将责任和义务的社会属性转变成了债务这种赤裸裸的金钱关系。现在我们认为还债是至关重要的,而这种意识正摧毁着我们彼此照顾的冲动。债务不是神圣的,人际关系才是。如果理解了债务产生的社会根源,当情况发生变化的时候,我们将更加愿意重新思考债务,是否还有抵押贷款、信用卡债务、学生贷款或者整个国家的负债。持续不断的金融危机对我们的启示就是,如果认为产生这些债务的体制非常重要的话,那么我们应该免除这些债务。国家并不真正属于人民,至少理论上是这样。我们给了银行制造货币的权利,然后银行再把钱借给我们。是我们共同创造了这一切,我们也可以让它变得不同。

      伯尔格的书受到了人类学界的好评,并正在引起世界的广泛关注。只有个别主流的经济学家认同他的观点,乔治梅森大学的泰勒-考文是其中的一个,他认为伯尔格触及到了人们的内心深处,他认为伯尔格的观点是对的,而亚当-斯密是错的。

      在书的最后部分,伯尔格给出了一条政策建议:就像圣经中所提到的“大赦”,免除所有国际的和消费者的债务。大赦在当代社会已经绝迹,但是在古巴比伦、亚述帝国以及古埃及都非常普遍。如果不这样,统治者会发现当收成不佳,很多农民负债累累的时候,将会出现骚乱和暴动,第一次书面文件上记载的是一个闪族的国王颁布的债务削减法令。伯尔格认为,这样是有意的,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免除很多人的痛苦,也是因为这样可以提醒我们金钱不是万能的,欠债还钱并不是道德的实质,这些都是人为安排出来的。如果民主真的有意义的话,那么应该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安排。(鹿城/编译)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联想丰富,脑袋够乱的 哈哈哈
      • 针对占领运动的推特标签#OccupyGezi(“占领Gezi公园”),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说:“现在有一种被称为Twitter的威胁。。。。对我来说,社交媒体是社会的最严重的威胁“ 英文维基百科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尽管西方主流媒体对土耳其的占领运动轻描淡写,英文维基百科有详尽的记载。

        因缺乏主流媒体的报道,社交媒体起到了关键作用,其Twitter主题标签是#OccupyGezi和#DirenGeziParki的(“占领Gezi公园”)。在12个小时,从下午4点5月31日,有超过200万的推特主题使用占领标签。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在一次讲话中说:“现在有一种被称为Twitter的威胁,谎言最好的例子,可以在那里找到。对我来说,社交媒体是社会的最严重的威胁“。 2012年十二月皮尤研究中心的研究显示,35%的土耳其人使用社交网站。

        As a result of the lack of mainstream media coverage, social media played a key role in keeping people informed, with Twitter hashtags #OccupyGezi and #DirenGeziParki ("Resist Gezi Park") being adopted. In the 12 hours from 4 pm 31 May, there were more than 2 million tweets for the 3 leading hashtags, with 88% in Turkish and 90% of geolocated tweets coming from Turkey. Erdogan said in a speech that "There is now a menace which is called Twitter. The best examples of lies can be found there. To me, social media is the worst menace to society." A December 2012 Pew Research Center study showed 35% of Turks using social networking sites.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BBC:土耳其总理埃尔多安愿意与抗议者代表对话,但是抗议民众并没有明确的组织和代表,使得对话至今未能有举行。
        • 呵呵,和李鹏学的。有代表就好办啦,抹黑代表就可以啦。
          • 如果64成功,推翻了共产金字塔,是建立和西方一样的资本金字塔?还是和纽约公民大会(NYC General Assembly)一样的水平式管理制度?
            抗议者要求消除金钱对政客和国家政策的影响,用公民大会制度来取代政商合一的政府 。 中文维基百科
          • 让你猜准了,土耳其总理埃尔多曾警告说情报机构正在寻找运动领袖的线索
            The apparent climb-down by the government, and the pursuit of a more nuanced approach to tackle the crisis, has come a day after Mr. Erdogan had warned that intelligence agencies were looking for leads
        • 土耳其和中国区别太大。。。从历史上,基本他们是“欧洲病夫”,和俄罗斯打了10次,贵族,音乐传统,很多东西和西方是相通的。。而且有穆斯林和东正教的问题。。。
          • 你认为是“欧洲病夫”,我认为这和中华民族生存的精髓“无为而治”类似。例如,元朝和清朝,以前的香港,中华百姓只接受比较开明的统治方式,不用武力,攻心为上, 用中华文化同化统治阶级。
    • 一直有人期待所谓“阿拉伯之春”传到中国,现实却是传到了欧洲,也就是土耳其。
      • 孙维投毒,十多年毫发无损,这种体制早点结束,让草民们过上有人权的日子,难道不好吗?
        • 有领导的64注定要失败,阿拉伯之春是无领导运动。
          无领导运动,例如茶党、占领华尔街和阿拉伯之春来帮助我们摆脱那些蹩脚的领导人。哈佛商业评论
          • 必须要有领袖,才会有成功的几率。埃及的穆斯林兄弟会在革命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否则,单纯是在网上几个年轻人努力,全国一断网,民众毫无组织,很容易就溃败。
            • 那时,穆巴拉克切断了埃及的互联网系统,猜猜谁的网络在运行,并成了人们主要的信息渠道?。。。。。。。。。。。维基解密!在阿桑奇和谷歌总裁Eric Schmidt秘密会晤时,阿桑奇回顾了那次经历: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在维基解密创始人阿桑奇和谷歌总裁Eric Schmidt秘密会晤时,阿桑奇回顾了那次经历:

              When we were dealing with Egypt we saw the Mubarak government cut off the internet and we saw only one - there was one ISP that quite few of us were involved in trying to keep its connections open, it had maybe 6% of the market. Eventually they cut.. eventually the Mubarak government also cut off the mobile phone system. And why is it that that can be done? People with mobile phones have a device that can communicate in a radio spectrum. In a city there is a high density... there is always, if you like, a path between one person and another person. That is there is always a continuous path of mobile phones, each one can in theory hear the radio of the other.

              ...and that means that they cannot form peer to peer networks. They have to go through base stations. But we're seeing now that mobile phones are becoming more flexible in terms of base station programming. And they need to do this because they operate in different markets that have different frequencies. They have different forms of wireless output, and so ... and also, even if there is not sufficiently flexible mobile phones, we are seeing that in the mobile phone aspect, maybe WiMax is coming along which will give them greater radius for two way communications. But also it is getting very cheap to make your own base station. There is software now which will run a base station.

              For you. So you can throw these things up and make your own networks with conventional mobile phones pretty quickly. In fact this is what is done to spy, to keep spying on mobile phones. You set up a fake base station. And there's vans now, you can buy these in bulk on the commercial spy market, to set up a van and intercept mobile phone calls. During these revolutionary periods the people involved in the revolution need to be able to communicate. They need to be able to communicate in order to plan quickly and also to communicate information about what is happening in their environment quickly so that they can dynamically adapt to it and produce the next strategy. Where you only have the security services being able to do this, and you turn the mobile phone system off, the security services have such an tremendous advantage compared to people that are trying to oppose them. If you have a system where individuals are able to communicate securely and robustly despite what security services are doing, then security services have to give more ground. It's not that the government is necessarily going to be overthrown, but rather they have to make more concessions.

              Right, so you send it to random internet hosts and a random internet host doesn't respond, which is exactly the same thing as a host that is receiving stuff. And even structured... and using this you can do hole punching through firewalls and it means that normal at home people can use this. They don't need to have a server. And it is very light bandwidth, so you can put it on mobile phones as well. The killer application is not lots of voice. Rather it is chat rooms. Small chatrooms of thirty to a hundred people -- that is what revolution movements need. They need it to be secure and they need it to be robust. The system I did was protocol independent. So yes, you've got your encapsulating thing, UDP or whatever, and in theory you could be pushing it over SMS you could be putting it over TCP, you could be pushing it over whatever. You could be using a mobile phone, you could be using a desktop or whatever. You can put that into one big mesh, so that all you need, even when the whole country is shut off you just need one satellite connection out and your internal network connects to the rest of the world.

              And if you've got a good routing system. If it is a small network you can use flood, and thereby -- flood network takes every possible path therefore it must take the fastest possible path. Right? So a flood network always finds a way but doesn't scale to large quantities. But if you've got a good routing system you just need this one link out. And in Cairo, we had people who hacked Toyota in Cairo, and took over their satellite uplink, and used that to connect to this ISP that fed 6% of the market, and so that sort of thing was going on all this time. There was a hacker war in Egypt to try and keep this -- I don't like to call it radical, but this more independent ISP -- that provided 6% of the market, up and going. But it shouldn't have been so hard. It should have been the case that all you need to do is have one connection and then the most important information could get out. And if you look at, if this is equivalent to SMSs, I mean look how important Twitter is and how important SMS is. Actually, human beings are pretty good at encoding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that is happening into a short amount of data. There's not that many human beings. There just aren't that many. So with one pipe you can...

              It's not a bandwidth problem. So all you need is one pipe. And you can connect a country that is in a revolutionary state to the rest of the world. And points within that country just as important. Cities within that country. And it's not that hard a thing to do quite frankly.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阿拉伯之春、占领华尔街运动和土耳其之春都是《另类领袖》 。伯尔格说,第一次行动,你完全就是个外行,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第二次,你就知道了一切,当第三次的时候,如果你想,那么你就可能成为一个领导人。
              直到1999年发生在西雅图爆发了反抗世界贸易组织的大规模示威后,伯尔格才彻底的变成了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当时他还是耶鲁大学的一个副教授,正在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学术研究上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渴望参加的运动正在出现。伯尔格说,如果你真的决定做什么事情,那么很快就会有进展。第一次行动,你完全就是个外行,什么都不知道,可是第二次,你就知道了一切,当第三次的时候,如果你想,那么你就可能成为一个领导人。只要愿意花费时间和精力,每个人都能做到。
            • 以前总说共产党不好,其实有哪样的百姓,就选出哪样的政府领导。换了正直的加拿大人,共产党一天都干不下去。
              • 看来还是有明白人。
              • 问题是有没有选的权利。
                • 大陆是权力金字塔,用权力制约资本;西方是资金金字塔,用资本制约权力。倒霉的都是无权无资本的老百姓。08年大银行制造了全球金融危机,政府救济的是银行家们,破财的是成千上万的贷款者。
        • 无论是阿拉伯之春,还是占领运动,都用了六四搭帐篷占领中心广场的对策,打持久战,引起舆论界的长期关注。不同的是六四有明确的领导,打击领导,就能终止运动。阿拉伯之春和占领运动没有明确的领导,无法终止运动。
    • 六四不同了,各国领导人反映不一样。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今天六四,土耳其全国大示威还在继续发酵,24年前的今天,西方各国领导人纷纷发表声明,表示关切中国的六四运动。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国家首脑发表任何关切土耳其占领运动的声明。这让我想起了令盘踞在国家金字塔顶端的人们,还心有余悸的占领运动——水平式管理的政治生态系统:用水平化的、自治的、无领袖的,在反复修正达成共识的基础上,做出决策。

      〈 一个社会运动的生成〉

       你可以说“占领华尔街”的运动是无组织、无纲领的。没有哪个单独的人或群体在统领这件事。自由广场上事实上的决策者“纽约城大会”是水平化的、自治的、无领袖的,以反复修正达成共识为基础。

        文_ 胡泳(学者)

        舞女与铜牛

        一切起源于一个现在已经十分着名的广告。

        9月中旬,《Adbuster》杂志号召从9月17日开始占领华尔街,并制作了一个性感十足的海报:一位芭蕾舞女站在铜牛身上起舞,背景是戴防毒面具的警察和烟雾。

        身后来势汹汹,脚下庞然大物,舞者轻盈曼妙。制作者的指向十分明显:以优雅对抗野蛮,以轻盈对抗暴力,以梦想对抗现实。强与弱的对比,力与美的反差,给人的审美体验极为震撼;文字上,洗练无比,海报上方是醒目的红字:“我们统一的要求是什么?”下方,用黑字写着:占领华尔街,从9月17日开始,带着你的帐篷。

        观察者可以从海报中深深地嗅到硝烟弥漫的味道。这个性感的号召令立刻得到了好些反资本主义和激进的左翼团体的响应,数千名抗议者在9月17日那一天,企图占领华尔街并“给银行家带去正义”,但纽约警察把这条美国最知名的街道用路障和检查站封锁起来,抗议者随即将距离华尔街箭步之遥的祖科蒂公园(Zuccotti Park)变成了一个城市露营地。

        祖科蒂公园,原本叫做自由广场公园(Liberty Plaza Park),在曼哈顿金融区是个很受欢迎的地方,因为它在摩天大楼环伺之中,是一片难得的空地。“9·11”袭击发生后,这里遍布世贸中心的残骸。“占领华尔街”的抗议者用标语牌写 道:欢迎来到自由公园。此后,这个地方,在所有抗议者的口中,恢复了“自由”的名称。

        从9月17日以后,数百名抗议者把自由公园变成了一个蓝色帆布和睡袋的海洋(帐篷是非法的),人们架起了桌子,对公园进行了功能分区,提供免费的医疗服务、食品和图书。如果你来到自由公园,你会发现那里是一个运转良好的微型社会:每天举行两次大会(General Assembly),决定关于整个社区的事情;和大会一起工作的是一系列日益增多的委员会和工作组,管理从食品、媒体、直接行动到公园卫生的诸多事宜。每天管理者会公布当天日程;一幅地图详细地标记了每个委员会在公园里的位置;一个由发电机供电的技术中心经由4G的路由器发送WiFi信号;欢快的志愿者认真地清扫垃圾;医疗团队戴着红十字袖章,随时准备提供急救;在中央厨房区,志愿者佩戴着手套,向排着长队的抗议者提供源源不断的食品;不时有自发的演奏者敲鼓、弹琴以鼓舞士气——看到这一切,你不能不惊叹,一旦允许人们自发组织社区,他们的能力有多么强大。

        我们占领、收复

        在整个运动中,“占领”二字既具实际意味,又兼象征意义。这个运动非常明显地继承了阿拉伯世界运动以及其后西班牙和希腊民众以“愤怒者”的名义,在公共空间安营扎寨的举动。“占领”实际意味着到达某个公共广场或公园,“收复”这些本属于民众的空间,在那里建立组织总部,然后展开各种各样的活动。

        在象征意义上,根据occupywallst.org网站的解释,“占领华尔街”运动是“一场没有领导者的抵抗运动,不分肤色、性别与政治信念。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点:我们是不想再忍受1%的贪婪与腐败的99%。我们使用阿拉伯世界的革命策略实现我们的目的,鼓励非暴力,以最大限度地保障所有参与者的安全”。

        在自由公园的露营活动发生两周之后,仍然有很多美国人没拿占领运动当回事,其中也包括主流媒体。感谢纽约警察当局,9月24日向游行妇女喷洒辣椒水的录像和10月1日在布鲁克林大桥上抓捕700多名示威者的新闻,令主流媒体对报道占领运动兴趣大增。此后,主流专事社运的组织如MoveOn.org、Rebuild the Dream、Working Families Party以及地方工会如运输工人工会、教师联合工会、服务业雇员联合工会、全国护士联合会等,都号召会员支持和参加。

        10月5日下午,工会和社运组织发起了“社区/劳工华尔街大游行”(Community/Labor March to Wall St。),地点原定纽约市政厅,后改到纽约县最高法院前的福里广场(Foley Square)上(熟悉美国电视的人都知道,这个广场常常出现在电视连续节目《Law & Order》 的镜头中)。人群从福里广场一路呼喊口号到达自由广场。占领运动的发言人称,游行人数约为1万人。

        占领运动不可阻挡地从纽约向美国各地蔓延。看看Twitter上的标签就知道了:从一开始的#OccupyWallStreet,已经发展到#occupyDC、#OccupyBoston、#OccupySF、#OccupyLA、#OccupyChicago……最后是#OccupyTogether。在Facebook上,开始只有一个专页,现已迅速增加到50个以上。你还能跟上所有的Twitter标签和Facebook专页吗?我试过,已然不可能了。一位美国网民在Opendemocracy网站上写道:“美国革命已经来临了,土豆却还仍然盘踞在家里的沙发上。可不可以抬起你的屁股,上街,否则美国革命就被人民力量完成了……爱、智慧、真相和非暴力是关键。”

        全球庞氏骗局

        10天以后的10月15日,一个叫“十月十五”的网站号召全球的人们在10月15日同时走上街头和广场举行示威。“让政客和他们为之服务的金融精英懂得,是我们,人民,决定着我们的未来。我们不是政客和银行家手中的玩物,他们也不代表我们。” 它随后声称,有87个国家的951座城市发生占领活动。

        在纽约,自由公园的业主(没错,这个公园是私人财产)决定“清洁”露营地,但在抗议者的抵制之下被迫屈服。在这一胜利的激励下,人们在周六先是前往摩根大通银行门前游行(该投资银行去年向纽约警方捐赠了460万美元),随后向资本主义消费的地标——时报广场挺进,WNBC报道现场有1万至2万人,而据occupywallst.org报告,周六晚上7:30,未经证实的估计是,有5万人集结在时报广场。至此,“占领华尔街”运动已经持续一个月之久,并且,在全球声援者的支持下,美国的抗议聚集了迄今为止最大的人群。

        在伦敦,有上千人聚集在伦敦股票交易所附近的圣保罗大教堂前,Wikileaks创始人阿桑奇现身,他爬到教堂的台阶上发表演讲称,一个贪婪和腐败的金融和政治体系使得从开罗到伦敦的个体联合起来。

        在西班牙,成千上万的人拥入马德里的太阳门广场,参加反对商业贪婪的全球运动。在巴塞罗那和塞维利亚,也有上万人游行。游行是和平的,“愤怒”的西班牙人这回感到骄傲和满足,因为他们今年5月在西班牙城市广场的的露营行动激励了全球的效仿者。

        在罗马,情况就没有那么平静了。几百名戴着面具和眼罩的示威者制造了意大利首都这几年所见的最恶劣的暴力事件:他们点燃汽车,打破银行和商店的玻璃,毁坏交通信号灯和路标。警察动用了催泪瓦斯和高压水枪以驱散这些暴力示威者,示威者回敬以石块、水瓶和爆竹,冲突一直持续到晚上。

        在柏林、奥克兰、东京、汉城、台北、香港……华尔街掀起的这一波“占领”浪潮,终于席卷全球。无论在世界各地的哪个街头,人们都有一种共同的愤怒,认为全球经济已经成了由金融大佬把弄的“庞氏骗局”。人们意识到,如果一个体系中,投机性的金融交易每天都增加1.3万亿美元(这是所有商业交易总和的50倍),而根据联合国报告,“在35个有统计数据的国家,将近40%的寻找工作的人都有一年以上的时间找不到工作”,那么,这个体系一定出了巨大的问题。

        在自由公园的四周,到处都是摩天大厦,金融巨子们把它们巨大的阴影投在这块小小的空地上,它们仿佛对这块地上存在的人群不屑一顾,因为它们忙于玩弄金钱和生命,让政客、媒体和司法机构随着它们的曲调起舞;忙于吸纳全世界的资源来豪赌和投机;忙于摧毁我们这个星球的生态系统以牟取暴利。精英统治者认为所有在他们的领地之外的人,都是边缘性的和不可见的。甚至就在占领运动发生一个月之后,他们还在疑惑,抗议者到底想要什么?他们的诉求清单在哪里?为什么他们不能够向我们呈现具体的目标?为什么他们不能形成一个议程?

        最近一段时间,人们反复听到这类问题。问题听多了,就不得不展开一种思考:占领运动的性质到底是什么?在经过10月15日这个高潮以后,可以再创造什么运动的新形式,最终又会留下什么?《Adbusters》杂志第98期(2011.11/12)以《美国之秋》为封面,里面有句话:The most yielding thing in the world will overcome the most rigid,可以用中国人常说的成语“以柔克刚”来翻译。它恐怕是杂志推出的那个舞女站在铜牛上起舞的海报的最好注解。到底柔弱的一方会给强有力的一方造成什么威胁呢?

        无领袖、无纲领的新型社会运动

        关于目标,《Adbuster》的海报问道:“我们统一的要求是什么?”开始,运动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这是因为,在运动形成气候之前,提出具体目标是没有意义的。所以,开始的目标就是占领本身——占领意味着直接民主,而直接民主有可能产生特定目标,也可能不。那些主流媒体不停地问什么是目标,错了。

        仔细观察,其实运动既非全无领袖,也非全无纲领。Adbusters是首倡者(它在运动起来之后倒没发挥多大作用),草根政治组织US Day of Rage和黑客团体Anonymous也做了很多事。在纽约,运动大多由“纽约城大会”(NYC General Assembly)协调。9月29日,它发布了《占领纽约城宣言》。在它的网站上,它这样定义自己:“纽约城大会是一个公开的、参与性的和水平组织的过程,我们借此提升能力,把自己构建为公共空间中的一种自治性的和集体性的力量,以此应对我们深陷其中的经常性的时代危机。”

        这个宗旨写得颇为拗口,但值得注意的是,它强调自己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组织。作为“占领华尔街”运动的管理机构,它把每晚7点在自由广场开会作为惯例确定下来;在大会上,所有的委员会都参加讨论,分享想法。它对所有其他想参加的人也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在会上发言。大会并没有一个有名的领导人,只有一些主持人主持日常性的交流,会后由志愿者更新会议纪要,并写下其他一些组织者需要了解的信息。议题的达成是通过协商一致的决策方法来实现的,既寻求大多数人的同意,也努力解决或者减轻少数人的反对。

        达成共识的过程艰难、曲折而缓慢,然而占领者并不急迫。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占领多久,他们就是要借助这种时间性让普通公众认识到问题的存在。广场上的人说,一旦经过了无数努力,终于就某些议题达成了共识,那种感觉是非凡的。很难描述数百个充满激情、反叛和创造的人实现了一致的那种体验。

        然而,另一方面,你也可以说运动是无组织、无纲领的。没有哪个单独的人或群体在统领这件事。自由广场上事实上的决策者“纽约城大会”是水平化的、自治的、无领袖的,以反复修正达成共识为基础,它根源于无政府主义思想,很像最近的社会运动如埃及和马德里广场上的情形。

        在这种形式的抵抗中,我们看到对旧式的政党政治的拒绝,对激进多样性的拥抱,以及对自下而上的民主的新形式的坚持。抗议者甚至犹豫要不要提出正式的诉求,因为那可能意味着承认他们所极力反对的政治阶层的合法性。同时,避免明确的政策纲领,也有助于扩大运动对更多的群体的吸引力。正是为此,他们才到处打出“我们是99%”的口号。

        除了没有明确的纲领,运动也缺乏众望所归的领袖。这样做显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首先,有领导就意味着有层级,而等级制恰好是同抗议者的立场背道而驰的,他们追求的是包罗广众。其次,运动一旦出现领导人,很容易成为警察的靶子,或者各种利益集团收买的对象。

        这样一种崭新的社会运动缺乏终局,它不会因为达成了某个特定的运动目标,大家就烟消云散。它所要改变的是这个世界的统治体系。而运动者意识到,这将是一场长期斗争,所以,他们只要在场,只要能够引发人们的关注,只要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斗争的存在,就构成了最好的斗争策略。可以说,抗议者的占领运动只要持续着,他们也就在真正实现自己的目标。

        最终,在这种新型的社会运动中,要避免对“戏剧性时刻”的期待心理。不会有某个“革命性的时分”的到来,而只有不停顿的反叛。最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创造每日每时的变化。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好长......没办法有清晰具体的目标和纲领.整个文化价值系统都有了问题,不止是华尔街.要环保,就是要控制消费,这样实现美国梦就很难了.能让这边的人改变物质消费至上的态度吗?
        • 大屋,大车,大花院,大游艇,西方人的DREAMS,现在变成全世界人民的DREAMS.-----WRONG DIRECTION. 不过我也喜欢这些东东.克勤克俭阻碍了社会的进步.不再是一种美德.
        • 占领运动抗议者要求消除金钱对政客和国家政策的影响,用公民大会制度来取代政商合一的政府,他们的目标国家领导们很清晰,所以面对土耳其的占领运动,元首们都装聋作哑。
          抗议者的政治观点与目标:在活动的官网上,一份有关活动的关键声明中这样表述:“最基本的事实就是我们99%的人不能再继续容忍1%人的贪婪与腐败”。“建立一个美好的社会,我们不需要华尔街,我们不需要政治家”。

          抗议者要求消除金钱对政客和国家政策的影响,用公民大会制度来取代政商合一的政府。

          中文维基百科
          • 同意。你是不是“枫子”?
            • 有点”疯“ 。 ”联想丰富,脑袋够乱的 哈哈哈“ -vd2011(小肥牛);
              • 别误会,以前这有个ID“高枫子”,思维象季风,因为WIKILEAK失踪了,一直好奇他的下落。
                • :)
      • 六四事件发生之后,西方各国群众大多是从各自电视节目上了解当时天安门广场所发生的细节[264]。在第一时间上,西方各国政府以及新闻媒体纷纷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给予谴责。 维基百科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六四事件发生之后,西方各国群众大多是从各自电视节目上了解当时天安门广场所发生的细节[264]。在第一时间上,西方各国政府以及新闻媒体纷纷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给予谴责[265]。除了西欧为首的民主国家之外,包括东欧、北美、东亚、澳洲甚至是一些拉丁国家都对中国的处理方式表示不满,许多欧洲、美洲、亚洲与中东政府也纷纷表示愿意向正在海外求学的中国学生给予政治庇护,同时中止与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导层的互访并将在1989年以前所共同进行的军事合作和商业性武器出口计划一一宣告终止[226]。美国、西欧、日本等国家也陆陆续续开始对中国采取经济制裁的手段,并且在外交上也表示不排除和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断交[266]。另一方面由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派遣军队进驻北京的举动,使得联合国一度考虑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代表权夺去,并且改恢复当时位于台湾的中华民国来代表中国的席位,一些国家也纷纷与重新与中华民国重新恢复正常的外交关系。另外在一些资料之中则提到随着六四事件消息传到欧洲后,也在同一天成功促使作为反对派的波兰团结工联赢得当地选举并于之后另外组成联合政府,也标志着东欧剧变即将展开[267]。


        然而尽管许多国家纷纷禁止自家公司与中国展开经贸合作,但是仍然有不少跨国公司持续前往中国大陆设厂投资[268]。许多国家则是在六四事件发生后持续不到1年,则出于自身经济利益等现实考量而决定在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达成妥协的情况下进行合作。到了1990年时,绝大多数西方国家已经陆续和中国恢复过往的外交接触并重新展开正常的经贸关系[269]。同时对于六四事件并非所有国家都抱持着谴责态度,包括北朝鲜、古巴、罗马尼亚与东德等国家则表示支持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决策,并且严厉谴责学生尝试结合群众发起示威活动[265]。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是在六四事件发生过后,许多亚洲国家反而选择保持沉默并不作回应。而印度甚至要求国营电视台将有关六四清场的资讯提供减少到最低程度,原因在于印度政府担心直接于国营电视台播出将会妨碍与中国关系解冻的进程,甚至可能会导致双方群众有一个政治移情的理由得以运用[270]。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 一个社会运动的延续:土耳其首都示威者在GEZI广场建立《占领营地和图书馆》